只有到了城墙十步之内,将土洒下,这一趟才算数,不然回去要受军法处置!
他们靠近城墙,将土洒下,土堆开始慢慢升高,如同土丘在慢慢隆起。
撒完土的兵士开始拼命往回跑,有的忘了用木盾遮挡身体,被射中背心,死在地上。
有些受伤的兵士,靠近城墙后,发现射来的箭矢反而稀疏了,便想靠着城墙休息一会,结果上面石头热油哗啦啦从城头上倒了下来,惨叫声顿时再次响起。
袁熙透过望远镜,看到城墙下方,焦糊的人体在胡乱翻滚,有人被砸得头破血流,有的不成人形,挣扎着渐渐不动了。
随后他们的身体,被后来的人用土掩盖,成为了越堆越高的土丘的一部分。
整整两个时辰,城墙下面的土慢慢升高,已经达到了城墙的一小半,城里守军的攻击也慢慢弱了下来。
袁谭骑在马上,在阵前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情况,心道二弟发明的小玩意太厉害了,绝对能减少很多兵士死伤。
他见城头上的箭矢擂木变得稀稀拉拉,当下举手喊道:“冲车!”
“云梯!”
“箭楼!”
“投石!”
“依次前进!”
一排排的攻城器械的前面,都有牛皮蒙着,以作防御,旁边还有兵士手持盾牌,防御流矢。
器械后面,便是弓手,借着器械遮挡,不断向着天空射箭,压制城头。
最后面的投石机趁机被推上前去,离着城墙尚有几十丈距离的时候停下,就地展开,工匠将投石机底座的木桩钉入地下,以作固定。
旁边有兵士推着板车上来,将上面的石弹取下,放在投石机上。
不一会,几十架投石机上的实弹呼啸着向城头飞去。
两块石头不偏不斜砸在城头,大部分却打偏了,不是砸进城里,就是砸在城墙上。
几架投石机却没有调好,石弹落入快冲到城墙下面的己方军阵中,引得兵士大骂声传来。
工匠们赶紧调整配重杆位置,不过他们显然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两辆高大的箭楼也已经被推着接近城墙,上面的弓手居高临下射箭,城头上面的敌军纷纷躲了起来,不敢冒头。
又过了一会,城墙后面也有飞石砸了出来,落在袁军人群里,但显然是发射仓促,来不及瞄准这边的投石机。
随着一声声巨响传出,冲车抵达了城门下面,兵士推着撞锤,用力撞击着城门。
城头的守将兵士手忙脚乱起来,这次攻城极有章法,先前的消耗让守军进入了疲惫期,随之而来的全力猛攻,让他们极不适应!
袁谭心中冷笑,守城不打野战,等于将主动权交给了自己。
前两年两军对峙的时候,只要袁谭一攻城,那平原相刘备就带着兵马冲出来骚扰,一边冲击袁谭本阵,一边拆毁攻城器械,让袁谭苦不堪言,却没有好的办法应对。
不过机会终于是来了,刘备现在在徐州无法脱身,青州只剩一个田楷,守军都龟缩在城里。
袁谭这次调动了大批攻城器械,准备将平原诸城一举拿下!
他眼见云梯已经搭上了城头,兵士们开始蚁附登城,城头守军疲于防备,大吼一声,“全军出击!”
随着袁谭发令,战场所有的士兵都开始动了。
有武器的,没武器的,都背着一包土,往城墙下面冲去,土丘再度升高。
平原城守军慌了,完全没想到甫一交战不久,袁军这边就数万人全投进了战场,以至于消耗战都做不到!
袁熙准备领军前去,却被袁谭叫住,笑道:“二弟,先登交给下面的将领,伱我领着骑兵各去城门外埋伏,防备敌人突围。”
袁军全力攻城,青州军支撑了一个多时辰,城头终于全部失守。
此时平原县城三门打开,青州兵纷纷逃跑。
袁谭这才放下心来,下令道:“骑兵分三路追敌!”
袁熙带着赵云张郃,领着数百骑军,上千步卒,等在平原城西边道路旁的树林里。
只见城门大开,一股敌军骑马逃出,后面跟着的是纷纷扬扬的步兵。
袁熙心中一喜,果然围而不攻,敌军会选这边逃窜。
他等着敌人奔出数里,还有数里地就要进入树林,当下一扬手,“杀!一个都别让跑了!”
青州溃军眼见树林敌军冲了出来,知道中了埋伏,再回城也来不及,纷纷大吼冲了上来。
两支军马狠狠地冲撞在一起,断臂残肢飞溅,随着兵器划过身体,滚烫的热血喷溅在空中,随即被深秋的凉意冷却,等落到地上时,已经变成了一块不起眼的印记。
夜幕降临,青州军上千溃兵死的死,降的降,方圆数里铺满了尸体,血腥味混着臭味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