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废墟之中,截流的环形池塘缺口之中,天君传承地的传送口已经消失,但是士孙湫却没有离去。
不但没有离去,士孙湫还在石台之上,依照着一张陈旧的皮质上的指示,在已经干枯的凹槽中继续浇灌灵液。
这些灵液没有填充完整个石台上的阵法,而之是填充了一部分就被禁制盯着不再蔓延。
随着灵能流转,光幕升华,竟然形成了一个全新的小阵法,阵壁什么都十分明朗。
这是一种典型的阵中阵,在传承地的入口处的阵图中,只要剥离其中的一部分,竟然就是另外一个阵法,如此隐秘,恐怕外人无从知晓。
阵法布置完毕,士孙湫跪了下来,朝着阵法叩首。
“咚咚咚……”
士孙湫磕得很重,每一下几乎都宛若要撞墙自杀一般,把石台的地面敲得震响。
额头瞬间变得血红,血水印在一些细密的刻痕上,荡漾着淡红色的光纹,而这些光纹如同有生命力一般,自己缠绕上了那个阵法的光幕之上。
“无意老祖在上,子孙士孙湫,值家族破灭之际,血叩求助,还请示下!”
士孙湫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老泪纵横,就仿佛清风天君士孙无意就在她面前,她忍不住要痛述无助和伤怀。
事实在,在士孙湫眼前,除了那个阵壁光幕渐渐在缩小的阵法外,别无他物。
士孙湫越哭越伤心,她不知道她现在做的这件事能给她带来什么,她只是在伤怀,偌大一个家族竟然落得这般田地,不但要寄居其他家族之中,就连报仇都还得寄希望于几千年前就已经羽化的老祖。
到后来,士孙湫是嚎啕大哭,泪如泉涌。
人,都有脆弱的时候。
尤其是女人。
士孙湫还记得,以前的她并非是个多么果断坚强的女人,因为在她成长过程中,父母兄弟都很疼爱她,结婚之后,几十年如一日,他的丈夫也很宠爱她。
说句夸张点的话,虽然是个武魂级的武者,可如果受了伤的话,即便可能只是一个很小的口子,她都还会在丈夫面前哭。
她就是一个娇柔,还有些作的小女人。
可是自从发现家族遭逢大难后,她就瞬间变得坚强起来,她不能脆弱,因为她没有了依靠。
不但没有依靠,她还得做士孙瑞的依靠,所以她收起了眼泪,甚至收起了她一直致力于做的养颜事业。
十年,她苍老了起码有三十岁。
就是因为她每一天都在琢磨着给亲人们收尸,琢磨着寻找仇人的踪迹。
一直到今天,才算是真的达成了一件事,可惜都是大打折扣的。
这也没办法,客观如此,已成定局。
士孙湫当初跟轩辕无命提到他们婆孙的两个目的,其实是有保守的,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那就是现在士孙湫要做的事。
似乎在三千年以前,这士孙无意已经意识到了士孙一族今日的没落,他除了给后人留下一个传承地之外,还留下了另外一手准备。
“当家族出现灭顶之灾时,可以开启破劫阵,将能助家族应对灾难。”
士孙湫的父亲,是士孙一族的长老之一,而士孙湫有事她父亲最疼爱的女儿,所以士孙湫才能以不算很核心的身份,知道最核心的一些事情。
破劫阵,就在传承之地的入口阵图之上,因为这事十分奇特,即便士孙湫是在很年轻的时候听说这事的,却也没有把它忘记,而且在她的储物首饰中,还存着她从父亲那缠着要过来的手绘阵图。
或许也正是那张阵图,让士孙湫这个一向好动的女子,也愿意静下心来学习士孙家颇为擅长的阵法。
士孙湫有些庆幸,她的成长轨迹中虽然懒散,却没有错过最重要的一些东西。
在士孙湫眼泪几乎哭干时,她才能睁开苍老的眼睑,有些浑浊的眸子盯在眼前那个缩小到了一个小盒子一样大小的阵壁光幕之中。
在那里面,有一大一小两件东西。
士孙湫伸手将这两个物件取在手中,严重满是狐疑。
大的物件,也不过一掌大,是一块看上去很普通木牌,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小的物件,是一块传音符。
传音符好理解,可以联系他人。
可关键的是,这传音符是士孙无意羽化之前就留下的,距今已经三千多年了。
在三千多年前就能用的传音符,放到现在,还能联系上谁?
至于说另外这块木牌,士孙湫怎么看都觉得很诡异,因为这木牌实在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木质虽然不差,不过就算是再名贵也不值几个钱。
雕工倒是不错,尤其是那个酒字,写得十分有韵味,让人看到这个字就有醉意了。
而且拿着这个木牌,士孙湫竟然闻到了浓浓的酒香。
是的,酒香。
其实在取过两件东西之前,士孙湫就感觉一股酒香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