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尴尬地摸摸鼻子,说:“你们看没看《曼彻斯特卫报》?不得不说,英国也不全是野蛮人,有那么几个有水平的。”
同事好奇,
“你不是一直以保守派自居的吗?为什么读《曼彻斯特卫报》?”
契伦更尴尬了。
事实上,他一直把自由派的报纸当厕所读物,有屎就读,没屎就不读,
所以,能读到《枪炮、病菌与钢铁》纯属偶然。
可就是那么一次,让他完完全全地读了进去,读完前四章的同时蹲了整整三个小时的坑,起来的时候下半身都是麻的,差点儿倒进坑里。
这之后他就拍了一份电报给伦敦的朋友,让朋友定期寄送报纸。
同事好奇道:“有不错的文章?”
契伦点了点头,
他是拉采尔的信徒,认为政治与地缘高度绑定,或者干脆就是一种国家固有的空间现象,
因此,在他眼中,国家等同于国土、版图,是一种具有特征的具体地域。
这也是契伦成为保守派的原因。
可惜的是,他的理论没有基础依据,被很多社会学学者批为空中楼阁。
但《枪炮、病菌与钢铁》用一个个严谨的论证给足了依据,让契伦的那些想法不再是空想,有了落地的可能。
就比如现在已经连载的部分,
其中提到了文明起源的两个重要前提:
一、有大型可驯化的动物,可以提供奶、肉、皮毛,甚至交通和军事;
二、有可栽培的农作物,可以提供稳定的食物。
这两者无疑都具有很强的地域性。
尽管契伦将来想把自己的学说命名为地缘政治学,是典型的的社会学科,
但他认为,《枪炮、病菌与钢铁》中提到的那些有关地理、生态的自然科学的内容,才是政治的基础。
契伦合上报纸,心中有一种情绪在酝酿,
他忽然说道:“不行,我得去一趟伦敦。”
同事们听得一呆。
有人问道:“鲁道夫,你不会真的准备去投敌吧?”
契伦曾经受到过伦敦大学联盟的多所大学邀请,让他去英国做政治研究并且授课,
这也是同事们用“投敌”这一说法来开玩笑的原因。
契伦摇了摇头,
“我只是觉得我的未来在伦敦……不行,我得给萧拍一封电报。”
同事们面面相觑,
未来在伦敦?
这话跟投敌有什么不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