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纳是真的被打击到了。
他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的确确存在着天才,
就比如他自己,15岁辍学,进入地产公司当抄写员,直到接触易卜生的剧本《培尔·金特》后,感受到“一刹那间,这位伟大诗人的魔力打开了我的眼睛”,
从那以后,萧伯纳的戏剧创作一发不可收拾。
这段经历已经很接近爽文男主的配置了。
可陆时……
陆时才是真正的爽文男主!
一个中国留学生,在没有任何资源的情况下,写出碾压福尔摩斯系列的悬疑小说、写出获得新史学奠基人地位的人文社科著作,
现在,陆时又用事实证明了他还十分擅长政治讽刺。
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
离谱到家了!
萧伯纳低声说道:“陆先生刚才所讲,是我接触过的最辛辣、最幽默的讽刺。”
陆时讲的段子出自《是!首相》,
这是部典型的政治讽刺剧,全球范围内都享誉盛名,
在21世纪有一个很出名的梗,“半部英剧治天下”,说的就是它。
《是!首相》有很多经典桥段,
例如,四阶治国论:
第一阶段,我们宣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二阶段,说也许有事发生,但是我们最好静观其变;
第三阶段,说也许应该行动,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第四阶段,说也许当初能做点什么,但现在已经太迟了。
……
嗯,非常真实。
陆时说:“萧先生,我只是讲了一个笑话而已。我并不懂戏剧创作。”
萧伯纳点了点头,
确实,陆时只是在讲段子,
可问题在于,萧伯纳写了那么多讽刺剧,愣是没写出同样精彩的段子,
更进一步地讲,英国所有的剧作家加在一起,无论死的还是活的,都没写出过那种水平的段子。
萧伯纳低头沉思一阵,说道:“中国有句话……嗯……我想想……好像是‘天下共乘一车’什么的。”
陆时一阵无语,
“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分一斗。你可以把‘石’理解成长度单位米,‘斗’理解成分米。”
萧伯纳颔首,
“对,就是这句话。陆先生,你就是曹子建。”
陆时尴尬,
昨天被说成是新史学的奠基人就够让人不好意思了,现在倒好,又来了个“曹子建”。
他赶紧说道:“萧先生,这么夸我可有些过了。”
这种否定就很苍白。
在萧伯纳眼中,陆时是谦虚。
他说:“陆先生,如果你真的没那么厉害,那我们这些剧作家又是什么?你随口一说,就是辛辣、幽默的政治讽刺,我却从未有过此等犀利的笔锋。你就别谦虚了。”
萧伯纳的眼中闪烁着真诚。
陆时挠头,
自己已经被赶鸭子上架要跑去伦敦政经授课了,可别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剧本什么的,倒不是不能写,实在是《枪炮、病菌与钢铁》还没完结,精力不够,
写书的人都知道双开有多累。
陆时说:“萧先生,我觉得你写不出那种辛辣的讽刺,不是你的问题。”
萧伯纳坐直身体,像个认真听讲的学生。
给文豪讲课,陆时额头直冒汗。
他目光游移了一阵,锁定到舞台上,
此时,《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的剧情已经进行到了一半,
为免温德米尔夫人出丑,埃尔琳夫人出来承认扇子是自己的,使女儿得以暗中离去。
饰演温德米尔夫人的漂亮女演员咿咿呀呀地念着台词:
“噢,我亲爱的……”
陆时双眸一亮,说道:“对了!严肃!”
萧伯纳不解,
“严肃?”
陆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用手指点了点舞台,说道:“现实中,谁会这样拿腔拿调地说话?”
说着,陆时还不忘举例:
“哦,我的老伙计,我向圣母玛利亚起誓,这感觉简直是糟透了。相信我,可以顺便等等那些真正了解这件事的人来告诉我们答案。简直没有比这更能让我快乐的事了。”
“噗~”
萧伯纳笑喷了。
陆时现场编造的台词虽然有夸大之嫌,但不得不承认,英国当下的戏剧创作确实存在这种问题。
但这依然解答不了萧伯纳的疑惑。
他继续说道:“陆先生,我当然知道这个问题,所以我才会提倡新戏剧,而不是王尔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