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宾塞·卡文迪许、
蒙塔古·罗兹·詹姆斯、
约翰·威廉·斯特拉特、
……
从校监到副校长,再到学院院长,最后到各院教授,加起来一共二十多人署名,
换句话说,这是一封联名信。
陆时看着那一个个名字,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咕……”
夏目漱石问:“怎么?”
陆时说:“你知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夏目漱石没接茬,
不过,看他的模样,就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陆时继续道:“就说这位斯特拉特,可以说是物理学界泰斗级的人物。”
夏目漱石震惊,
“你连这都知道?”
陆时会对斯特拉特有印象,是因为斯特拉特将在1904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至于其他那些理科牛人,除非在某些科普著作中出现过,否则,他也就对名字有那么几分熟悉,连从事哪个领域的研究都不甚清楚。
夏目漱石说:“你准备怎么处理?”
陆时沉吟,
良久,
“我觉得应该去。”
这是一个出于理智做出的决定。
双方暗室之中私下作赌,剑桥大学愿意大大方方地认输并履行赌约,胸怀已经足够坦荡,
而陆时又没有损失,当然可以借坡下驴。
夏目漱石皱眉,问道:“压力会不会有点儿太大了?”
陆时点头,
“压力肯定大啊。剑桥大学的学生,不管是哪个学院的吧,都得是学霸,我如果在演讲中车轱辘话来回说,肯定露怯。”
夏目漱石连连摇头,
“我不是说演讲的事,你演讲肯定没问题。”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报纸,
“我说的是这个。”
陆时意会,
室友指的是舆论压力,
登报的公开邀请,确实会造成这种困扰。
陆时说:“我不觉得剑桥大学这是在施压。你看这篇文章的措辞,十分恳切真诚。”
对于这一点,夏目漱石也是赞同的,
看过了这篇公开的联名邀请信,才觉得英国人有那么点儿绅士的样子。
但问题是,
“压力就是压力。”
夏目漱石仍然担心。
陆时笑了笑,
“那剑桥大学的压力比我还要大。他们都如此低姿态了,我要是真的拒绝,那署名的这些人老脸得往哪搁?而且,这种公开信也是一种对我的保护。”
陆时这么说是因为知道一些实例。
就比如蔡元培,曾因北洋政府的迫害而逃离北大,
北大师生便在报上登出公开信,语气诚恳地想把蔡校长请回去。
因为登报,事情闹大,蔡元培便被修了一层“金身”。
(最后他还是没回去,因为在北洋政府眼里,有碍舆论观瞻从来都不是个事儿。)
夏目漱石问道:“你想好了?”
陆时“嗯”了一声,
“冤家宜解不宜结嘛~现在的问题是,我该如何回应。”
花花轿子人人抬,
剑桥大学既然给足了面子,陆时自然要有所回应。
夏目漱石说道:“要不,你也回一封信?”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
陆时提笔,埋头写作,同时嘴里念念有词道:“今拜读贵校公开信,夜不能寐、获益良多……”
夏目漱石一脸懵,
“什么‘夜不能寐、获益良多’?”
陆时愣了愣,一边划去那行字,一边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被人施了咒,忍不住要写这句话。”
他摇摇头,将奇怪的想法清出脑海,继续写回信。
……
威斯敏斯特宫,
沃德豪斯办公室内。
烟香萦绕,
丘吉尔和沃德豪斯隔着办公桌相对而坐,
两杆大烟枪各夹着一支雪茄,翘着二郎腿,享受着议会的会后时光。
沃德豪斯说:“温斯顿,你怎么不看报纸了?”
“呼~”
丘吉尔呼出一口气,
他说道:“刚开完会,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
沃德豪斯吐槽:“用我的雪茄休息……”
他在“我的”一词上加了重音。
丘吉尔嘿嘿地笑,双唇一抿,将雪茄稳稳叼住,随后拿起一份《泰晤士报》,仰躺进扶手椅里,快速地浏览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