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我吓得一哆嗦,脚哧溜一下踩滑了,差点从树上掉下来,惊出一身冷汗,双手死死抱住那树杈想来个引体向上。
可我的力气几乎已经耗尽,胳膊怎么也圈不上去,树干也太滑了,两脚猛蹬也没个实落地踩,就那么半掉半挂地悬在树杈上,似一片腊肉来回晃荡着。更苦逼的是,我的胳膊也酸了,双手在一点点发松。
眼看就要掉落下去,而就在这时,“活阎王”从墙根跳起来,瞪着一双狼眼,闷吼着冲了过来,一个蹿跳抓向了我悬空的脚踝。
我“嗷”的一声惊叫,身体惊奇迹般地攀上了那个树杈。从这点看来,人在极度惊恐之下,力量真的是无穷的。
“活阎王”扑了个空,一头撞在树干上,紧接着爬起来,抱着树干就往上爬,而这时,院墙顶闪过一道白光,那暗娼也咕咚跳进了院子,披着散乱的长发,顶着血肉模糊的面部,奔过来,双手托住“活阎王”的屁股就往上举。
我娘,诈尸也会协作?
我更昏了,边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三爷救我”,边奋力向树顶爬。
而此时,屋里的三麻子似乎也急了,连连大吼:“别怕,别怕,我来了!”
话刚落,只听“哗啦”一声响,我忙低头看去,只见屋门开处,三麻子独腿挺立在了门口,一手提着一个破布包,一手攥着不知啥东西,似独挡一面的勇士,冲这边大吼:“来呀,来呀,老子在这里!”
三麻子是想把这两具诈尸引到自己这边,然后用什么破狗屁法术制住他们。
然而,“活阎王”和那暗娼根本不理,一个劲地蹭蹭往树顶爬来。
我是真吓屁了,尖叫着猛往树尖攀,可越到上面,树枝越细,手脚盘上去,压得枝条乱晃,还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而下面两具尸体却不管不顾,手脚极为敏捷,嗖嗖几下就蹿到了我的身下,“活阎王”干瘦的大手朝上猛一划拉,指尖扫着我脚丫子抓了个空。
我“嗷”的一声往上猛蹿,不料,树顶因枝条太细,受不住我的体重,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我惊吼着凌空摔了下来,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而那两具攀爬的尸体一见我掉下来,稍一迟疑,也“咕咚、咕咚”纵身跳下,张着胳膊向我扑来。
我娘啊,我连滚带爬地窜向了正屋门,三麻子一看不好,刚想闪避,但已经来不及了,被我“咣”地一头撞翻在地,我不管不顾,连哭带喊地逃进了里屋,死死顶住了房门。
而狗剩家的则躲在炕头上蒙着被褥一个劲地乱抖。
我这一行径,可把三麻子害惨了,只听他在客厅里狂呼乱吼,不是那人声,我估计是和那两具诈尸扭打在一起了。不由幸灾乐祸起来,娘的,再让你牛比,你不是不怕吗,这回老子要看看你这杂种是个什么死法。嘿嘿。
我想到这儿,突然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重要问题,三麻子一旦被“活阎王”和那暗娼掐死,接下来肯定会破门而入,继续攻击我,那就完了。
我心下一颤,这他娘的咋办?这破房门已经被“阎王婆”砸开一次了,外面那俩诈尸若合力冲撞,根本不堪一击。
我转眼看到了墙边的木柜,忙过去用力挪过来,顶住了门,但我知道,即使这样,也只能暂时不破,时间长了肯定能冲进来。
咋办?咋办?情急之下,我脑子一闪,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放火!
屋里有被褥,也有炕席,若撒上煤油,燃起来,不定就能阻住俩尸体的进攻呢。而且一旦那俩诈尸被点燃,我再踹开窗户逃跑,当然也得拉上狗剩家的,因为她是个好人,比三麻子那个杂种强百倍。
想到这儿,我转头冲一直在炕头蒙着被褥哆嗦的狗剩家的喊道:“婶子,婶子,快拿被褥来,活阎王他们快进来了。”
没想到我这一嗓子,把狗剩家的更吓昏了,哇的一声顾头不顾腚地死死缠住被褥,脑袋扎进了尽炕角,撅着屁股连喊“饶命”。
我娘,女人就是胆小呀,关键时刻顶不上用。
我急了,扑过去就拽她身上的被褥,狗剩家的以为是诈尸上来了,叫的更是惊天动地,不知道的以为是在杀猪呢。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一声吼,紧接着房门“咕咚、咕咚”响了起来。
完了,完了,诈尸开始攻击了。我脑袋轰地一炸,一把拽过被褥,扑到了门口,一边用后背紧顶着剧烈晃动的衣柜,边朝狗剩家的狂吼:“婶子,婶子,煤油灯,快拿煤油灯来。”
话没落,就听外面大骂:“你麻辣隔壁的小崽子,三爷我还没死……”
啥,啥?我一愣,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觉,或者是那个“活阎王”假冒三麻子的声音在喊?
我不敢吭声,仍死命顶着衣柜,外面又喊:“小兔崽子,老子是你三爷,开门,快特么开门!”
这回我听清了确实是三麻子的声音,可我早吓尿了,不见真面目,我死活不敢信呀。便大着胆子转过身来,用力顶着衣柜,伸头透过门缝往外瞅。
隐隐约约看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