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惊恐之下,我拖着那只大手就跑。
忽听地下响起一声吼:“郭子,郭子是我……”
“你?你是谁?”我已经吓昏了,仍拼命挣脱。
“我是你三爷!你麻辣隔壁!”
这一声吼,把我从惊悚中拽了回来,借着坟洞口射出的光,低头一瞅,果真是三麻子。
我娘,这半夜三更的,他在坟地里转悠啥呀?差点把我惊死。
“你小子还愣着干啥?把我扶起来!”三麻子仰躺在地上,抓着我脚踝的手已松开。
我这才回过神来,蹲身把他扶起来,转头望望四周,漆黑一片。
“三爷,咱,咱现在要去哪儿?”
我惊悸地又瞥了眼坟洞口,不知里面那骷髅还在笑不。
三麻子没好气地道:“你傻呀,这不就在家门口吗,扶我进去。”
我娘,这坟茔就是我们的家?这么说,三麻子要在这儿夜宿了?不,还有我。
我犹疑了一下,只好硬着头皮扶他进了坟墓。见那骷髅还在呲着大牙,空洞洞地望着我笑。
我这才看明白,原来它头骨上燃着一块松油,显然是三麻子把它当灯台了,我以为是冒鬼火呢。
有人在坟墓里做伴,我心里宽松了许多,把三麻子放到那块朽烂的棺材板子上,我也挨着他坐下了。
看着墓壁上的人影摇晃,我突然想起了我们的那头驴,忙问,三麻子说拴在一座坟茔的树上呢。
接着,他还原了我遇险的经过:我掉进去的那个洞穴是个坟茔,抓住我脚踝的那只‘大手’,不是死尸,而是一条茶杯粗细的花蛇,还咬了我腿肚一口,幸亏那蛇没毒,要不危险。
至于那个扑来的黑影,三麻子说很有可能是一条狼獾,其实不是朝我扑来,而是从灌木丛后的洞穴里窜出来跑了。
虽然是三麻子救了我,可这一切都是他给造成的。
我颇为不满地问道:“三爷,咱去哪儿歇一宿不好呀,干嘛非得在这坟墓里住呀,太特么磕碜人了。”
三麻子嘴一撇:“你懂个屁,跟死人作伴,总比跟活人作伴安全吧。”
我无话可说了,想想也是,尤其还带着这么些金银财宝,危险性不知要高多少倍。
既然三麻子要在这里跟死人作伴,我也只能委曲求全了,反正只一晚上,怎么还凑合不了呀,实在害怕,不睡就是了,干坐到天亮,打驴上路,继续西行。
谁知,我刚把这个想法跟麻子说了,死麻子又突然一瞪眼:“谁说的咱明天就走?”
我靠,他这话是啥意思?不走难道要在这墓群里跟死人做一辈子伴?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省的他娘的提心吊胆,惊惊诈诈的折腾死个活人。
三麻子见我一头雾水,满面怒容。可能良心发现,这才长叹了口气,给我解开了他心中的谜底。
原来,自我和“阎王婆”在村外小树林里冲着塌陷的坟洞胡搞,被他发现后,就断定“阎王婆”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婆娘,因为她白白胖胖,穿着也很讲究。所以就起了歪心,想讹她一笔。
便让我把他背回‘家’,竟又发现“阎王婆”的男人“活阎王”是个棺材瓤子,且无儿无女,遂改变了主意,想霸下“活阎王”的整个家财。
但他不知“活阎王”外面有啥人,我也说不太清楚,他就故意装病,借机糟蹋了狗剩家的,打通了‘内线’。
至于当时他糟蹋狗剩家的所能引发的后果,也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玩的女人多了去了,啥样的没碰到过?说无需看人,只听声音,就知其不是个刚烈的女人,更不会把这丑事公之于众。
其被糟蹋后,无外乎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就不紧不慢地,看似勉强(装逼),实则满心欢喜地把她挡在了“闹”的阶段,成功拿下。
因为狗剩家的在“活阎王”家干了十几年女佣,对他家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两人成为‘夫妻’后,他很简单地就把这些‘情报’从她口里套了出来。
接下来发生“阎王婆”诈尸的事,和他‘及时’赶到,独身救“二哥”等等,都是早已预料到,并谋划好的桥段。
唯一失算的是,他没想到我一大早突然‘领回家’两具诈尸,大惊之下仓促应战,搞的灰头土脸的,而且还险些连累了狗剩家的。
那么,三麻子为什么要撇下这万贯家产,带我来这坟墓里躲藏呢,表面是怕歹人,实际是他自出门时就谋划好的。
原因有二:一,“活阎王”因没儿没女,很早就把他大哥黄富贵的小儿子过继到自己名下,成了“嗣子”。“活阎王”的生日是农历六月十五,每年他过生日,他的嗣子就会来探望祝寿。而今天是六月十三,若不出意外的话,他的嗣子将在六月十四,提前一天回来,帮着置办酒菜。所以,做贼心虚的死麻子才大摇大摆地仓皇出逃。
第二个原因是:“活阎王”的嗣子一旦回来发现情况,肯定会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力量,满世界追杀嫌疑人。以向世人证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