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两具一大一小,一老一少的尸体,听着远处不时传来的狼嚎声,心里慌的要命,怕这俩尸体被狼的叫声‘唤醒’。因为那个暗娼就是学狼叫,才使“活阎王”诈尸的。
三麻子却毫不理会那些狼声,把松枝火把插进尸体旁的泥地里,因为微弱的火光被周边的杂草和灌木遮挡,外面是看不到的。
而后,蹲身仔细打量着那俩死尸。
我不知道他要施什么法术来‘唤醒’那俩尸体,又担心尸体一旦被唤醒,突然起来攻击我们,那就完了。
所以我心里既好奇又忐忑,避在灌木后,瞪眼张嘴地直哆嗦。
三麻子蹲在那儿观察了会尸体,举手在空中摆了下,道:“郭子,过来。”
我伸头小声问道:“三爷,咋了?”
三麻子猛然转过头来,冲我厉声骂道:“你特么能不能有点出息,滚过来!”
我只好大着胆子,战战兢兢地猫腰凑到他身边,也不敢直视地上的那俩死尸。只低头盯着自己的俩鞋尖,等他指示。
“抬起头来,好好看着!”三麻子道,“看看老子是怎么让他们复活的。”
我只好硬着头皮看那俩死尸,闪烁不定的火光下,老太太的脸色被映的有些红润,眼睛闭着,嘴部凹陷,应该是没牙,看年龄也的七十多了,不知她‘复活’后的力气惊人不。
不过,诈尸是不能看年龄和性别的,“活阎王”就是个例证。六十多岁的大烟鬼了,平常一步三喘,可诈尸后,比兔子跑的还快。
我又把眼光移到那小孩身上,兔儿头,圆脸蛋,着一身青布衣服,崭新的千层鞋。这孩子应该不是病死的,而是头部受了外伤而死,因为头顶上有一个明显的窟窿,黑乎乎的,非常瘆人。
三麻子从裤腰里摘下那个布包,从里面摸出一个烟盒大小的铁盒,打开,里面是一张锡纸,我看见锡纸上插了一排长短粗细不同的银针。
接着,他又从布包里摸索出两颗用朱砂泡过的豆子,用两支银针各串了一颗,放在布包上,以备用。
“郭子,好好学着。以后你还要靠这个挣钱娶媳妇,过日子呢。”三麻子单腿蹲着可能累了,索性跪在了泥地上。
我心说:狗屁,老子宁愿饿死,也绝不干这些吓死人的营生。
三麻子又从布包里拿出一小沓黄草纸,从中抽出两张,用双手掌心来回轻轻摩擦着。
我对那个布包产生了兴趣,看着不大,可里面怎么能装这么多东西呢,怪。跟变魔术似的。
三麻子把两张黄草纸揉成了丝网状,抬手朝‘丝网’上哈了几口气,欠身贴在了老太太和小男孩的脸上,手掌在脸部上面来回划着圈,嘴里念念有词。
因声音发闷,只听见在嗓子里咕噜,却听不清说的啥。但我心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那俩尸体脸上的草纸,生怕它们颤动,又盼着它们颤动,心里很矛盾。手都攥出汗来了。
三麻子手口并用,忙活了一会,却没见那两具尸体有啥反应,还是直挺挺地,脸上盖得草纸也没动一下。
他停止了动作,轻轻叹了口气,不知是累的还是失望。
我心里不由暗笑,死麻子神神叨叨的,屁用不管,白忙了,嘿嘿。
三麻子紧皱着眉,左手捏起一支串着红豆的银针,俯身探到了小男孩的胸前,慢慢伸出右手,突然朝男孩的胸口“啪”地猛拍了一巴掌:“起来吧!”
话没落,只见刚才还直挺挺的男孩,忽地坐了起来。
我惊的一屁股砸在了地上。
几乎与此同时,三麻子左手上的银针,“噗”地扎进了男孩的眉心上部。男孩猛一抖动,慢慢倒下,似乎又死了,但我惊讶地发现,盖在他脸上的那张网状草纸,在有规律的轻轻起伏着,显然,他在喘气。
我头皮一阵发麻,惊恐地望着男孩脸上的那张草纸,身子趔趄着一点点往后移,生怕他醒来一把抓住我。
“三爷,他‘活了’,”我怕三麻子没看清,颤声提醒道,“你看,在喘气。”
三麻子闷声道:“知道,别说话。”
我忙哑声,只觉浑身发冷,抖的不行。
三麻子又扭转着脚步,挪到了那老太太身边,眯眼瞅着她,左手捏着银针,右手在她胸口上方慢慢比划,似在寻找准确的部位。
就在这时,附近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了“唰啦、唰啦……”的声音。
猛回头,惊见几束绿幽幽的‘灯光’齐齐射了过来,是野狗。
我脑袋轰地一炸:“三爷……”
三麻子忙把手缩了回去,转头回望了一眼,脸色唰地大变,冲我急声道:“快赶走它们。”
显然,他是怕这俩尸体被野狗的‘气息’冲了,那他娘的就完了。
我忙从地上抓起两块瓦片,起身朝着草丛中的‘灯光’掷了过去。只听“嗷”的一声惨叫,草丛唰唰一阵乱响过后,又归入了平静。
待我转过头来,猛然看见那男孩的身体在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