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道上,嗣子他们正打马疾走着,突见路边草丛里窜出来两个人,而且还是一老一少,怕撞倒他们,忙勒马停步。
前面那当兵的破口大骂:“你们特么找死呀,滚一边去!”
话没落,老太太“哇”地一声,一个蹿跳飞扑上去,死死抱住了那当兵的大腿,下口就啃。
那当兵的慌了,惊叫着挥鞭子就打。
而几乎与此同时,小男孩也窜到了嗣子马前,随着“哇”地一声狸嘶,身体腾空而起,飞身扑在了嗣子的身上。
嗣子猝不及防,惊吼着翻落马下,烈马受惊,撒蹄子向前窜去。而嗣子的一只脚还别在马蹬上,小男孩也死死缠着他,一马两人,马嘶人嚎,一路绝尘而去。
前面两人瞬间被不明来路的一老一少袭击。惊呆了后面那个女的和另一个勤务员。
女的掏出枪来,大喊着“俊豪……”,策马急追嗣子去了。
剩下那个当兵眼见老太太抱着前面那个勤务员又撕又啃,忙从马上跳下来,持枪奔近,抡起枪托就往老太太头上砸,只听“扑哧、扑哧”几下,老太太的脑袋像破葫芦似的被砸掉了半边,黑乎乎的浓浆喷了两人一身。
那轮枪托的勤务员本以为老太太会撒手倒掉,可没想到她仍顶着半个脑袋,双手死死卡住那人的脖子不松手。
持枪的勤务员懵了,因为正常人若挨一枪托,早撒手昏死过去了,可面前这个老太太脑袋都快没了,双手仍死死卡住其战友的脖子,且张着没牙的大嘴在他脸上猛啃,更惊悚的是,平常人脑袋破了会喷出鲜红的血,可这老太太脑袋里喷出的竟是黑色液体。
他惊恐地倒退了两步,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什么,四下一望,“嗷”地一声,拖着枪就往回跑,想骑马逃窜。
“打!”
灌木丛后,三麻子发出了一声嘶吼。
我猛然醒悟过来,忽地从地上跳起,一石头蛋子飞向了那勤务兵,准确地击中了他的头部,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那小子咕咚一头扎在马蹄下,不动了。
再看被老太太抱住的那个倒霉蛋,此时他已崩溃了,连喊带叫,又蹬又踹,最后“嘎”地一下,气绝身亡。
我忙窜到三麻子那儿,喊道:“三爷,死了俩……”
三麻子独腿站在灌木后,眯眼望着乡道上的马匹和死尸,道:“是三个,那个儿子也死定了。”
我一愣,连点头:“对对,他腿别在马蹬上,肯定会被拖死。”
“可还有一个女的。”三麻子阴犹地皱了下眉。
我望着他:“那,那咋办?”
三麻子冷哼一声,咬牙道:“别担心,她会回来的,走,上去等着她!”
他说完,把胳膊一张,我转身弯腰背起他,穿过草丛,来到了路边,刚要把他放下,三麻子又道:“去岗子上面。”
地势高,看的远。我应了一声,背着他就往岗子顶奔。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我以为那女兵回来了,吓得一哆嗦,忙转头向后望去,可,空旷的乡道上一个人影都没,再看近处那两匹马,仍站在原地低头嗅着脚下的主人,声音显然也不是它们发出的。
这他娘的是咋回事,难道我耳朵出毛病了?
“快,快,回去,快回坟地里去!”
三麻子在我背上突然叫了起来。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转头就跑,没跑两步,只听“啪”的一声枪响,我腿弯一颤,咕咚扑在了地上,三麻子被甩出老远。
“哈哈……”
我头顶上传来了一阵尖利的狂笑声,那声音显然是个女人发出的,我脑袋轰地一炸:完了!我不明白那女兵怎么会绕到我们后边高岗子上的。
我不敢回望,双手抱头趴在地上,连连大叫:“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我们是过路讨饭的呀……”
这招是在王大胡子那儿当兵时学的,也是保命的一种手法,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真用上了,只是对方是个女的,而不是个男的,叫好汉爷似乎不妥,可惊慌之下,一时又想不起来应该叫啥。
这时,忽听那女的又道:“快,把这俩叫花子劈了,割下脑袋来,收拾东西赶紧走!”
我娘,完了!
我吓得一哆嗦,更昏了,连叫:“三爷,三爷救我……”
我知道这时候三麻子都自身难保,更别说救我了,可这只是绝望中本能地表达。
我的嚎叫,并没唤来三麻子的回应,却听见一阵马蹄声驶近。完了!我双眼一闭,等着见阎王了。
忽然,一阵沙哑的大笑声传来,我猛地一愣,因为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是三麻子的。我晕,临死都还能笑出声来,真是个人物呀。
我伏地哆嗦着转头望去,只见三麻子灰头土脸地盘腿坐在地上,仰面冲着我身后的人怪笑道:“你们以为杀了我俩,就能灭口了吗?老子告诉你们,还有两个人没死,骑马跑了,哈哈……”
他这一嗓子把我喊懵了,这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