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赤红的刀片扎皮肤,你说咋的了。
只见一枝梅表情痛苦地皱了下眉,道:“叔,你这刀片咋比子弹打肉里还痛呀。”
“这,这咋办?”三麻子似乎没主意了,“没办法呀,腿里的子弹必须快取出来呀,若留在身体里,弹头会随着人体的活动而逐渐往上走,要不了多久就会进入到心脏里,那就完了,到时神仙也治不了。”
一枝梅被三麻子这个‘神医’一忽悠,也害怕了,瞪眼张嘴地问道:“那……叔,你有没办法让我不这么痛?这刚触到皮就痛的蹦蹦,若切开肉,不更受不了?要不让小红和小青进来按住我吧。”
哎?她说的这个主意好。
我刚要赞成,三麻子却一口否定:“不行,真痛起来,谁也按不住的,万一刀子把血管割破,那真就麻烦了。”
我娘,这么说这手术就没法做了?
有!三麻子斟酌一阵,从那万能破布包里捏出一个小纸团,展开,里面是一撮白面。
他抬起头来,郑重地冲一枝梅道:“大妹子,你听说过蒙汗药吗?就是话本《水浒传》里劫持生辰纲用的那种药。”
一枝梅困惑地蹙了下眉,忽然眼睛一亮:“对,对,我听说过,小时候在村里看戏,那些好汉就提到过这药,听说人一吃上,就啥也不知道了,跟死过去一样……”
“对,不过过一会就好了。”三麻子紧接道,“我这东西就是蒙汗药,一般人我都舍不得给他们用,今天看你伤成这样,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用了。”
一枝梅一听,心里感激的不行,连说谢谢大叔。
三麻子让我盛了碗温水,把药面倒进去和了,亲手端到一枝梅嘴边,看着她喝下,这才轻舒口气,道:“妹子,等会你睡过去,叔再给你把子弹取出来,把伤口包扎好,你放心,只要把弹头取出来,用不了几天,你就又能蹦跳走路了。”
一枝梅又是一连串感谢,两人正唠着,我见她慢慢有了睡意,眼睛也闭上了,身体躺在床上,雪白的小腿搭在床沿上,一动不动,只有那高耸的胸脯在一起一伏着。
这,应该是昏死过去了。
三麻子在衣襟上擦了擦手,弯腰从水盆里捞出那个刀片,用布条揩干了上面的水渍,又把椅子往前靠了靠,伸出手刚要去抓那条雪白的小腿,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冲我道:“郭子,你出去看着,别让外人进来,做这种手术需要非常安静的环境,不准任何人靠近这个屋子。”
我忙点头:“好。”
我转身就往外走,三麻子又叮嘱道:“记住,我不喊你,你别进来,也不能偷看,这手术时间长着呢,很复杂。”
我应了,出了屋,把门拴好,转头见小红和小青在门口右侧站着,便道:“三爷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两人点头说听到了,谁也不准靠近门口,更不能进去,免得扰乱三爷的手术。
看来她两人一直在偷听。
其时,大约已是夜里一两点钟了,大厅里的土匪们早喝完酒回屋睡觉去了。
半轮残月挂在西天,近处草丛里的虫鸣很动听,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狼的嚎叫,悠长而又凄厉。
我和小红、小青蹲坐在屋檐下,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三麻子竟和一枝梅在大厅里成亲了,两人在喝交杯酒的时候,不知咋的,狗剩家的突然闯了进来,我以为她会跟三麻子闹,不料,她却在人群里一把抓住我,说我已经跟她睡了,还答应跟她成亲,为啥偷跑到这里来了?
就在我俩拉扯的时候,三麻子突然窜过来,朝我的屁股狠踹了一脚……
我猛然醒来,惊见一个人影站在我面前,脑袋轰地一炸,还没喊出声,只听一个微弱的声音道:“郭子……”
我忙抬头,见是三麻子,这才想起了‘手术’的事,揉着眼站起来,问道:“弄好了?”
三麻子小声道:“嗯,把弹头已经取出来了,也包扎好了,不过二当家的还没醒过来,累死我了,你进屋守着去,我在这眯会,等她醒过来,你再叫我。”
三麻子说着,单腿挪了几步,在小红和小青中间坐下,埋头睡了。
我伸了个懒腰,推门进了屋。
屋内,那盏马灯挂在墙壁上,泛着柔和的光亮,床上,一枝梅安静地躺在那儿,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子,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我轻步走过去,猛然看见床边那盆里的水赤红赤红的,心里一紧,看来三麻子的确是神医,能让人在毫无痛苦和感觉得情况下从腿肉里取出弹头,一般大夫是做不到的。
我心里想着,慢慢坐到了椅子上,转眼找那取出的弹头,前后左右寻了几遍,却怎么也没找到。
咦?真他娘的怪了,难道这弹头自己能跑了?还是……
我眼光触到了一枝梅盖着的那个薄毯子上,脑子一闪:三麻子会不会把那弹头遗忘在了毯子下?这个,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