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摇头道:“立马赶走没必要,贫道还要跟那法师谈经论道呢,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对,揭穿他,再把他送官府。”黑凉帽紧接道。从其一系列话语和行动来判断,这伙计应该是家丁们的头头。
面子找回来了,那就赶紧走吧。
我和三麻子在高大善人及家丁们的搀扶簇拥下,上了马车轿,而后牛逼闪闪地向村里走去。
这时,已是日上三竿。村里大街上人声熙攘,热闹非常。
这有两个原因,一是大善人的老娘死了,都来看排场。二是听说他老娘又诈尸了,不知是真是假,就来探个究竟。
我透过轿帘望着街上熙攘的人群,不由暗暗担心起来,轻声对三麻子道:“三爷,这事闹大了。”
三麻子闭着眼“嗯”了一声,再无反应。
我直接道:“这里闹得这么大,一枝梅他们听到动静会不会追来?”
三麻子“哦”了一声,睁开眼,轻描淡写地道:“不会的,他们若真追的话,这时候差不多快到济南府了。”
我眨眨眼,没明白他的意思,刚要再问,三麻子烦躁地摆摆手,制止了我的话。
马车在高大善人的亲自护送下,来到了高家大院门口。
这里,人群早已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见我们来了,齐发一声喊,自动让开了一条道,纷纷伸头看‘大仙’。
马车停住,黑凉帽忙上来掀开轿帘,我搀扶着三麻子,在众人惊诧好奇声中,被高大善人请进了院子。
院门随即被关闭。
院子里,其他人全无,只有几个和尚坐在那儿冲着正屋齐声诵经,而那个永信法师,则穿着袈裟,手持桃木剑,挑着一张已点燃的黄草纸在半空来回摇晃。嘴里念念有词。
他们显然是在做法降妖。
而屋里,虽然从外面看不到人,但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咕咚、咕咚”的撞击声,这应该是那个诈尸在奋力寻找出口点。好在地主家的房子和门窗都是非常结实的,要不那老太太的诈尸早窜上街了。
“大和尚,别来无恙啊!”三麻子高声叫道。
永信法师闻声回头,冲三麻子冷冷一笑:“妖道,你现在得意了吧?”
三麻子哈哈笑道:“和尚,此话差矣,老太太被你们蒙蔽,一辈子吃斋念佛,不知捐给你们寺庙的香火钱有多少,但她离世后,你们还不放过她老人家,还要讹诈最后一笔钱财,这是出家人该做的吗?”
三麻子这番话把永信法师惹火了,咬牙瞪眼地盯着他,道:“妖道,你,你这纯粹在胡说八道,老太太的灵魂本来已驾鹤西去,不成想,半道来了你们这两个鬼头蛤蟆眼的狗东西,把老人家的灵魂又吓回来了,说,你们该当何罪?”
坐在地上诵经的几个和尚也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冲三麻子和我吼道:“把他俩绑了,送进屋去,让老施主出了这口恶气,一切就平静了。”
他们的口径惊人的一致,这显然是永信法师事先给他们谋划好的,因为高大善人去村口请我们,他们是知道的。所以,要趁机来个搂草打兔子,一举两得。
既把我俩灭了,又能让老太太‘死’去。这种皆大欢喜的事,除非傻子才想不到。
而三麻子和我恰恰就是这俩傻子,做梦都没料到他们会来这一手。
和尚们咋咋呼呼地就要上来逮人,我吓屁了,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过,这他娘的咋办?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自己做的局,最后再把自己透进去呀。
“三,三爷……”惊慌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求救三麻子了,虽然知道此时他也是泥菩萨过河,但实在是不知该向谁求救了。
我发现,三麻子脸上掠过一丝惊慌,看来他也怕了。
“老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想让他们祸害老太太吗?”三麻子冲不知所措的高大善人呵斥道。
这高大善人显然是真心去请我们来的,也没想到这些和尚竟突然使出如此毒招,一时张口结舌,不知怎么办好了,也许在他心里,不管用啥招数,只要能尽快让发疯的老太太平息下来就好。
三麻子当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又厉声道:“老太太一辈子吃斋念佛不杀生,难道你要她老人家死后,凭空背负一个杀人的恶名吗?
那她老人家的灵魂还能去的了极乐世界吗?这纯粹是这帮无赖和尚想以此恶招,来致老太太、你,还有你的子孙,于万劫不复之冤狱。其心何其毒也!”
三麻子这一嗓子,由被动瞬间转换为主动,不但令高大善人幡然醒悟,也令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和尚们处于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若上来逮我们吧,不定会落个陷害老太太和大善人家族的罪名。不逮吧,又不知用啥法子能降服屋里那具诈尸。
高大善人转脸看着三麻子,无奈地问道:“那,那你说咋办?”
“对,看他咋办,只要能不声不响,不出任何意外,不损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