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把着墙头,引体偏腿上了墙顶,低头往下瞅了瞅,见墙根没啥杂物,便又轻轻地滑落下去,就势蹲在那儿,又观察了一会动静,才慢慢站起来,猫腰一步步向屋子那边溜去。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响起一阵男人的咳嗽声,惊得我差点晕过去,忙就地蹲下,出了一身冷汗。
咳嗽声停,我这才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又慢慢半站起来,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挪到了窗户下,侧耳警惕着里面的动静。
还好,屋里除了呼噜声,再无任何声音传出。看来这对狗男女折腾了大半夜,累乏了。
我蹑手蹑脚地摸到屋门口,轻轻一推门,发现是从里面关着,便从裤兜里摸出一根来时备好的铁片,伸进门缝里,一点一点拔门闩。
然而,令我没料到的是,门闩只动了两下,就拔不动了,显然,是插了契子。
我懵了,这他娘的咋办?进不去,就杀不了里面的人啊。踹门硬冲?那是自动找死,不等进去,人家早准备好了。
在外面等?可看这态势,他俩不到天亮是绝不会起来的。而一旦到了天明,周边村民都起来了,那也就不敢动手了。
咋办?时间不等人啊。我想起了那个男人对我下死手的情景,这,应该是个脾气粗暴的家伙,只要一触动他的利益,他就会不顾后果地跟你拼命。
想到这儿,我脑子一闪:逗他!引他窜火出来跟我决斗。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应该是个好办法。我咬了咬牙,又从地上摸索起一块砖头大小的石块,转身来到窗户边,伸手轻轻拍了几下窗棂,小声叫道:“婶,我来了……”
里面鼾声依旧,显然都睡死了。
我又加重了手劲,连拍了几下:“婶,我来了,开门。”
里面的鼾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我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那个女人诧异地声音:“你干啥去,谁在外面叫?”
应该是那个男人听到我的叫声,要出来跟我下死手了。
我不放心地又喊了声:“婶,我来了,快开门。”
说完这话,我忙转身避到门边,手里握着的石头也举到了头顶。
就在这时,屋门哗啦一下被打开,一个声音闷吼着:“我*你祖宗……”
迎头冲了出来,我狠力把手往下一拍,石头“啪”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那家伙惊叫一声,咕咚趴在门槛上不动了。
我不敢耽搁,又猛砸了他一下,见没反应,就抽身冲进了屋内。
黑暗中,那女人不知发生了啥事,还赤着身子坐在炕上,连问:“咋了,咋了,谁来了……”
我一闭眼,抡起手中的石块,一下砸到了她的头上,那女人闷哼一声,软软地倒在了炕上。
一下两条命,我不敢有片刻喘息的机会,转身来到门口,抱着那个男的,扔到了炕上,又伸手探了会他俩的鼻息,在确认都没气了后,才把炕上的一条被褥拉过来盖到他俩身上,抹了把脸上的汗,出来,带上门,然后跳墙,急急向高大善人家跑去。
其时,应该是凌晨一两点钟了吧。街上一个人影都没,甚至连狗叫声都没。
高大善人家门口的白灯笼还亮着,门两旁各有一个家丁抱着火枪坐在台阶上。
见我呼哧着从东面跑来,俩家丁忙持枪站了起来,冲我道:“谁?”
我忙举手:“别,别,是我,小道士。”
俩家丁伸头细瞅,认出了是我,这才收起枪。
一家丁问道:“这大半夜的,你去哪儿了?看没看见有人过来?”
我懒得理他们,只说了声“没”,就进了院子。
院内,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几个家丁坐在正屋屋檐下,怀里都抱着铁叉、木棍啥的等武器,看来三麻子或高大善人已经布置好了防守准备。
而正屋东门内,有两个披麻戴孝的男子在抽烟,那是大善人的家人或亲戚,守灵困了,出来抽烟提神。
我径直来到西屋客厅门口,见三麻子和高大善人仍坐在八仙桌旁在喝茶聊天。
这俩人,今晚是绝对不敢睡了。
我进了屋,没等开口,三麻子便抬眼问道:“办好了?”
“嗯。”我答道。
“几个?”
“两个。”
我俩的一问一答,令高大善人瞪眼张嘴地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满脸疑惑,不知我们是在说的啥。
“弄回来了?”三麻子又问。
我一蹙眉:“没,还在那儿。”
心说,你特娘说的真轻巧,两个大死人,老子怎么弄?再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扛回来呀,否则,这家人不的炸了锅了?
三麻子也皱了下眉,道:“那好吧,带我去看看。”
他说着,就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高大善人不明白啥事呀,见我们要走,急了,忙起身拦道:“大仙,你们要去哪儿,千万不能离开这半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