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要借刀灭门,而我猛然想到了玲花还在那儿,心下不由大惊。
“三,三爷,我去撒泡尿去。”
我说着起身要往胡同里钻,不料,被三麻子一句呵住:“哪儿都不准去,撒尿在这冲着墙根就行。”
“我……在这撒不出来呀。”我急道。
三麻子冷哼一声:“别他娘的跟我耍小心眼,老子还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心思?那*子有啥好的,全家死了,也不差她一个,你老实呆这儿。”
我日你麻子八辈祖宗呀,你咋这么冷血啊,老子,老子……
我心下一横,低吼道:“就这样了。”
拔腿就直接往大街走去,娘的,老子还不绕胡同了呢,你狗日的杀死我吧,死了,更特么痛快。
我发着狠,就那么直腰摆身地往高大善人家走去,时刻准备着被后面的三麻子放倒。心里竟有了一种悲壮的英雄气概。
就这么往前走了十几步,背后并没有意外发生,反而传来了三麻子无奈而又沙哑的低吼:“你麻辣隔壁,快去快回。”
我精神猛地一振,一股劫后余生的冲动瞬间涌满了眼眶,三麻子,终于妥协了一回。我顾不得多想,低头箭一般地向前窜去。
高家大院门口,白色灯笼依旧高悬,昏暗的灯光下,四个家丁站在门口,手持刀枪,紧张地看着我跑近,急问道:“有情况没?”
我连摇头:“还没,不过快了。”
几个家丁互望一眼,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我呼哧着拔腿跨进了院门,发现院子里也是灯火辉煌,除了几个手持刀棍的家丁站在正屋门口外,高家男丁也持着棍棒,立在屋檐下严正以待。
一见我冲进来,以为和尚要来了,有人惊叫着往屋里跑去,而几个家丁则瞪眼张嘴地钉在那儿,连胜问:“咋了,咋了,来了吗?”
我呼哧道:“快了……”
“那你是回来报信的吗?”一家丁急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在路上就已想好,摇头道:“不是,是,我师傅要我回来跟老爷说说,我们要个女人的血,摧摧法术。”
“女人的血?”院子里的几个人一时懵了。
我不敢耽搁,直接奔向西屋客厅,而高大善人也听到了动静,刚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就出现在了门口。
“咋回事?”他紧张地问道。
我呼哧道:“我师傅抓了几条狗,埋伏在胡同口里,但还要我回来找您,再要个女人的血,就是,就是割破手腕,放出点血来,抹在狗头上,那样狗就不是狗了,会变得跟老虎、豹子似的……”
我把在路上心思到的说法,一股脑倒了出来,反正他们也不懂,可劲忽悠就是了。
高大善人皱了皱眉,道:“那好,让小琴去吧,会死不?”
小琴?应该是高家的丫头,不行!
我忙摇头:“死不了,不过,不过我师傅说,要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血,年纪小了,血太嫩,震不住恶狗。”
高大善人哦了一声,有些拿不定人选了:“这,这……”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去!”
是玲花!我忙回头,见她发簪高耸,素衣雅丽,白白的脸蛋庄重而又冷艳。
这,正是我的目的呀。
“你?”高大善人惊愕地望着她,眼里露出了一丝惊喜,“好好,玲花,谢谢你,你去好好配合大仙师徒的行动,放心,就割破手腕放点血,没事的,等回来,我好好奖赏你。”
“谢谢老爷。”玲花不卑不亢地回了个礼。
我紧接道:“那,那好,老爷,我走了,快。”
我说一声,也不敢拉玲花的手,转身朝外面走去。玲花紧跟。
高大善人奔到屋门口,大声叮嘱道:“快去快回,千万要小心点。”
我和玲花齐声道:“知道了,老爷!”
就这么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我把玲花带出了院门,急急向东街奔去。
等跑出了院门口家丁们的视线,我停步一把抓住奔来的玲花,低声道:“快走。”
我俩边急走,玲花边问道:“出啥事了,你咋敢这么大胆来找我?”
我怕说出真情,她又会惊讶,就撒谎道:“没多大事,我就是不放心你,把你带在身边,踏实点。”
玲花没吭声,但攥着我的手更紧了。
我们在黑暗中,沿街一气跑到三麻子所在的那条胡同口,里面传出三麻子严厉的声音:“把她弄别的地方去,别耽误老子的大事。”
我一愣,不敢回嘴,拽着玲花转身又跑回后面的那个胡同里,回头望望,觉得不保险,突然想到了那个女人的家,就跟玲花低声道:“这儿不行,你去咱白天呆的那家暂时避避吧。”
玲花问道:“那你呢?”
“我?我和那个瘸子在胡同口等着截击那些假和尚呀。”
“我不,你不去,我也不去,我要跟你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