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娘的完了,忙活了一个多月,刚上战场,连个鬼子的毛都还没见着,就先把自己的小钢炮炸没了,而且还死伤了好几个弟兄。
这罪,我是绝对担当不起的。至少要被枪毙,给我弄个暗通日寇的罪名游街示众,也是有可能的。若那样,我必将遗臭万年了。
就在我惊悚发愣的时候,突听前面一声喊:“鬼子来啦……鬼子来啦……”
炮兵们闻听,呼啦啦撒丫子向南窜去。我精神猛地一振,机会呀,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忽地从地上跳起来,跟着大批逃兵,没命地向后方窜去。
这一窜,就嗖嗖地窜出了四五十里地,一个马拉松的路程。回头望望,人影没一个,都被我甩远了。
没办法,谁让咱身高腿长,又从小逃荒要饭的,练就了一身本领的呢,关键时候就派上用场了。想不自豪都难。
当然,我也累屁了,见四野没人,就一屁股坐在路旁的草地上歇息。
心里暗暗盘算起来,这回谁也管不着我了,一直束缚我的那个死麻子恐怕也早死了。
这地方,距高家庄应该有四五百里地,起早贪黑地赶路,估摸着用不了三四天的时间就能到了。
然后,带着玲花出来,把我和三麻子埋藏的财宝挖出来,咱就成了爷了。
到时,什么阔宅大院,丫鬟家丁的,就都有了。还他娘的用着遭这个狗罪了?
我美美地想着,不知不觉就有些犯困了,便仰身躺在草地上,借着午后温暖的阳光,呼呼地睡了一觉。
梦中,玲花来了,她梳着两条大辫子,穿着一身碎花衣服,脸蛋粉扑扑的,两个大奶把胸脯撑的很高,她朝我笑了笑,就附在我身上,伸出舌头和我吱吱地亲起嘴来,那滋味,真特么爽歪歪了,我也不由伸出舌头去轻咬她的舌尖,忽听“汪……”地一声,我猛然被惊醒过来,睁眼一看,我靠,原来是条狗在舔我的鼻子。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刚抬头,却惊见周边站着几个持枪的大兵,枪口齐齐对准了我,而那条狗,就是他们的。
此时,一个三十多岁,呲着大牙的军官正牵着那狗链子低头眯眼地打量我呢。
我心里猛地一震,坏了,他们是不是要抓我回去枪毙?
我一头扑在地上,连嚷:“长官,饶命呀,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虽然我知道跟这些东西求饶无疑于羔羊求狼别吃自己,但即使有一线希望,我也的尽力争取呀。
“滚起来!”那大牙军官怒吼了一声。
我忙举着双手,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头低着,不敢看他们。
“抬起头来!”大牙又喊了一句。
丑媳妇必须见公婆了,我不得不昂起了那张很有可能是灰乎乎的脸。
“你哪个部队的,叫啥名字?”大牙继续问道。
哪个部队的?我脑子一闪,忽然想起了我是个傻子,忙摇头:“长官,我,我不知道呀。”
话刚落,只听一士兵扑哧笑出了声。
我这才突然后悔起来,都特么是身上这身皮惹得祸,若逃跑的时候脱了……不行,管咋也不能光着屁股跑呀。
大牙皱了皱眉头:“那你家是哪儿的,你爹叫啥名?这个应该知道吧?”
这个,我是不敢撒谎的,因为当初被抓壮丁的时候,我已经跟那个军官说了,现在再说不知道,他们会以为我是在故意装傻。
就吭哧道:“报告长官,我沂蒙山老虎沟的,我爹外号二狗子,大名不知道。”
其实,俺爹外号叫大鼻涕,但我嫌这名太不文明,就故意给他改了,免得让这些大兵笑话。
“噢……”大牙军官又一蹙眉,“我记得你爹不叫二狗子,是叫大鼻涕吧?”
我靠,这一竿子就把我爹的光辉形象戳了个稀里哗啦,令我这张灰脸不由一热,吭哧道:“可能……是吧,我忘了……”
那大牙军官又道:“你小名叫狗蛋,四岁没了娘,六岁死了爹,是不是?”
咦?他咋这么摸我的底细?难道……
我瞪眼惊讶地望向了他。三十多岁,呲着个大金牙,瘦高瘦高的,这人我从没见过呀,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活阎王”他哥的大儿子?坏了,那家伙也是个军官呀,我脑袋轰地一炸,这他娘的完了。我的信息,他应该是从二赖子或狗剩家的嘴里掏出来的。
我想到这儿,不由腿一软,咕咚跪了下去,捣头如蒜:“长官,长官饶命呀,不是我……”
“起来,带走!”大牙军官嚷了一声,牵着狗转身走了。
完了,完了!我连连哭嚎挣扎着被几个大兵拖上了小道,屁股猛挨了几枪托后,才老实地揣着万念俱灰的心,跟着他们向不知名的地方走去。
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不是单独来抓我的,而是在这地方收拢被打散的逃兵的,而那个大牙军官,也不是“活阎王”的大侄子,他姓梁,外号梁大牙,是个连长。
更幸运的是,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