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一郎瞪眼张嘴地在我双手劲力持续的加大下,终于“嘎”地一声咽了气。
“这个矬子,没想到这么难死。”三麻子气喘吁吁地坐在地板上,望着三木一郎狰狞的面孔,骂道。
俩鬼子完蛋,我也惊出了一身冷汗,看看自己的双手,不由颤抖起来。
“三爷,咱……咋办?”我望着地上的两个死尸,惊悸地问三麻子。
三麻子又大喘了一口气,道:“咋办?哪儿来的把他们送哪儿去。”
啥,啥?再把这俩矬子送回宪兵队?我娘,这不是找死吗?
我有些懵了。
三麻子见我懵逼,就给我分析了接下来的走势:
如果把三木一郎两人的尸体藏起来或扔掉,日军宪兵队找不到人,肯定会全城查找搜捕,那我们做为嫌疑人,将死无葬身之地,跑都跑不了。
而若把三木一郎和他的警卫员摧成诈尸,放进日军宪兵队大院,让他们互相厮杀,也许我们还能逃过一劫……
把鬼子变成诈尸?我猛地一愣,顿时如梦初醒,对呀,到时……可,我又疑惑了,鬼子就那么好糊弄吗?再说这俩死尸怎么运到宪兵队去?这儿不是乡下,大街上昼夜都有日军巡逻队,万一……
我把这些问题跟三麻子提了出来。没办法,我已经被这杂种拉上贼船了,不为他着想,也得为自己着想呀。
“三爷,咱,还是赶紧逃跑吧,要不到时鬼子把全城一封锁,咱跑都没地跑。”我提出了一系列问题后,给出了这个建议。
三麻子嘴一撇,道:“杀了鬼子中队长,你能跑得了吗?小子,老实呆这儿吧,咱爷俩三条腿,是跑不过鬼子的六轮子的。”
“那,那咋办?”我一听急了,脑子里闪出了玲花的倩影,难道这辈子就这么着了?
这他娘的完了。
死麻子呀,死麻子,你胆大包天活该死,可也不能把我也硬生生地拖进阎王殿呀。
我既惊恐又委屈,不由呜呜地哭了起来。
三麻子见此,猛然低吼一声:“闭嘴!麻辣隔壁的,看你这熊样,半点出息都没有。”
你狗日的有出息别拉上我呀。我暗暗后悔起自己来‘治病’的脑残事,若当时跟着一枝梅,不躲逃,最多受点狗罪,但也不至于把命搭上呀,这下倒好,罪都没的受,直接砍狗头了。
直接把头砍了也行啊,可我听说,鬼子抓到人,是要绑在木架子上练刺刀的,先刺大腿,再扎肚子,最后刺心脏……
我娘,我不由打了个冷颤,胸口也隐隐作痛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呜呼哀哉,免得再遭折磨。
“死不了!”三麻子又严厉地低骂了一声。
就在这时,忽听街上传来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我脑袋轰地一炸,嗷地跳了起来,刚要撒丫子,却被三麻子一把抱住。
“别动!”
“三爷……鬼子来了呀……”
“这是来接三木的车,”三麻子低声道,“你别慌张,一切听我指挥,明白吗?我再说一遍,你狗日的死不了,只要听我的!”
“那,那……”我听他这么一说,惊恐的心情稍微有了点安慰,但还是哆嗦着说不出句整话来,脑子也一片空白。
三麻子低声道:“你下去,别慌张,跟那司机说,三木太君喝醉了,要他上来帮着搀扶。”
“我?”我心又猛地一紧,“不,不……”
我急了,连摆手,身子也急往后退。
“你麻辣隔壁!”三麻子火了,但见我如此惊恐紧张,也真的怕露出破绽,遂咬牙道,“那好,我和你一块下去,你背着三木!”
这……有三麻子做伴,我觉得心安些,只好点头:“那,好吧。”
于是,我小步溜到窗口前往下一望,果然是三木的车停在下面,心里不由暗暗佩服三麻子的判断,便背着三木一郎,在三麻子的‘保护’下,战战兢兢地往楼下走去。
三麻子低声叮嘱着:“等那司机一开车门,你就猛扑上去掐死他,记着,千万要卡准了,别闹出动静来。”
我背着三木一步一步胆战心惊地往下走,感觉这鬼子非常重,怪不得人家都说“死沉,死沉”,现在才明白,人死了才沉。
当然这是心理作用,怕呀。腿都软的站不稳,再背个死人,能不感觉沉吗。
我背着三木一郎,在三麻子的陪伴下,来到一楼。
三麻子拖着那条假腿,紧挪几步打开门,两人一尸就硬着头皮向门口的那辆黑轿车走去。
“哎呀,太,太君,您喝的……太、太多了,六大碗二锅头呀,我,我是真心佩服您呀,呵呵……”三麻子嘴里呜啦着,本来步子就不稳,现在更跌跌撞撞,摇摇晃晃的不行了,“太,太君,等,等有空,我,我再陪您喝,舍命……陪,陪君子,哈哈……”
在车里的司机虽然听不懂中国话,但见我背着一个穿军装的人,又见三麻子连说着醉话,走路还东摇西晃,立马就明白了是长官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