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坟头上,只见洞口忽地喷出了一团火光,紧接着里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火燃柴、纸的声音。明暗的光亮中,我发现三麻子的脸狰狞而又紧张。
看来这家伙心里也是没底。
不一会儿,火光渐渐黯淡下来,只有一股一股的白烟从坟洞里不断地涌出。我忙转头望向四周、山下。皆黑漆漆一片,没发现有异常。
三麻子用鼻子吸了几下,这才道:“好了,里面无毒无暗器,下来进去吧。”
既然没啥危险,我心里就不太紧张了,再说,扒坟也不是第一次了,胆子也多少练出了些。
便从坟顶上出溜下来,猫腰摸到洞口边,这才发现里面那盏长明灯不知啥时早灭了。
就捡起一块石头,把洞口开拓大了,瞅瞅黑漆漆的里面,见还有火星一明一灭的,像鬼火,也像人的眼睛在眨,就转头迟疑地冲三麻子道:“三爷,里面还有火光。”
“没事,你先进去,我给你点火照着。”三麻子说着,手不知从哪儿摸索到了一根松树枝。
我应了一声,蹲身缩头拱进了坟墓,因此前曾有过教训,所以眼睛始终不敢眨一下,紧张地瞅着那具棺椁,极其上面黑乎乎的,可能已被烧成灰烬的纸孩。
这时,只听身后“哧啦”一声,一道微弱的亮光闪起,我忙紧闭上眼睛,等三麻子用手推了我一下,才慢慢睁开,见洞内已大亮。不由暗暗舒了口气。
墓里,墙壁上黑乎乎一片,是刚才被烟火熏的。其他陪葬的纸扎也都扎撒着竹筋,上面花红柳绿的纸张早烧没了。
我转头瞅了瞅四周,看到棺椁角下放着一个金黄的盆子,里面还有半盆水。
我靠,聚宝盆?我心里猛地一紧,转头冲举着火把的三麻子道:“三爷,金盆!”
三麻子连瞅没瞅:“屁,铜盆,给老爷子在阴间洗脚用的。”
我哦了一声,又朝四下观察,三麻子不耐烦了,催促道:“别磨叽了,外面没啥东西,有就在棺材里,咱特么来挖尸,也不是来盗墓的。”
也是,但我的心细一点呀,万一再忽然冒出来个啥东西,小心脏又的咕咚半天。
我又观察了一小会,才站起来,伸手试了试那个棺材盖,木质坚硬、厚实,且又被长铜钉钉死,要想赤手打开,门都没有。
三麻子从背后戳了我一下,我一低头,见他手里拿着一根三十公分长的铁钎子。
“用这个,钉进缝隙里,起开。”三麻子把铁钎子递给我,又从后面摸索了块半头砖,塞到我手里。
我把钎子插进木板合缝处,用砖头“咕咚、咕咚……”猛砸,震得墓顶上的灰土哗哗往下掉,一时间,整个空间里迷蒙蒙的一片。
钎子嵌进去了约两公分,看看差不多了,我便扔了砖头,双手紧攥着钎把,用力往下一压,只听“咯吱”一声,棺材板被撬开了一条三四公分宽的缝,长长的铜钉清晰可见。
我又再接再厉,三下五除二,把棺材盖连撬带掀,终于打开了一半。
借着忽闪的火光,我伸头低眼地向棺材里望去,只见一位头戴瓜皮帽,身穿青蓝色绸缎大褂的老者仰面躺在那儿。
其脸色黄中发青,双眼微睁,似正在看着我。
我身子猛一哆嗦,差点叫出声来。
三麻子忙道:“咋了?”
“他,他怎么半睁着眼呀,真,真死了吗?”我惊悸地问道,身子不自觉地往他身后靠。
“大惊小怪地,很多死人都这样,还有瞪着眼的呢。”三麻子骂着,凑上了前,举着火把,伸头打量起棺材来。
我则躲在他身后,紧张的心里直咕咚。
只见他身子慢慢探进棺材里,伸手在里面摸索了一阵,从死者头顶下拿出了一个金饼,在火光下,那金饼约有巴掌大小,金光闪闪的。
他随手揣进兜里,又顺着尸体摸到了其脚下,搜出了两个金元宝。最后,才从死尸兜里掏出了几块大洋和一串玛瑙珠子。
看来,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死了都要头顶金冠,脚踩元宝,腰揣翡翠。怪不得职业盗墓者专挖富人家的墓葬呢,碰巧了,挖一个就够吃几年的。
三麻子忙完这些,起身长喘了口气,道:“好了,把这东西拖出去,背到山脚下。”
我娘,这,这半夜三更,黑咕隆咚地,背着个死尸下山?
“你,你得在前面探着路,要不我一头栽沟里就坏了事了。”我要他和我做伴,要不真没那个胆量。一是怕鬼,二是担心野兽,若半道上突然窜出条恶狼来,非惊出神经病来不可。
我以为三麻子又会骂我,没想到,他叹了口气,道:“唉,你这小崽子,啥时才能练出胆来呀,好吧,动手。”
三麻子说着,单腿往后蹦了蹦,退到了墓口,我闭眼探身抓住刘太爷的衣襟,用力拽了起来,因为棺材底下还垫了几层砖,他直挺挺地立着,身架比我还高。
我转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