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财主呵呵笑道:“先生过奖了,我张某人不愁吃穿,都靠祖上庇荫加上老天爷照应。”
三麻子附和道:“那是,那是。不知老爷您要算……”
张财主叹了口气,说出了原委。
原来,他有一个儿子,叫大俊,今年二十三岁,20年前,也就是其三岁时,就与邻村王家刚出生的女儿婉儿定下娃娃亲,两家约定婉儿满20岁,就与大俊成亲。今年正好到了婚约期限,而王家自十几年前去了关外,一直没个音讯。可眼看要过年了,王家那边还是音信皆无。
张财主说到这儿,又叹了口气,道:“所以,我心里老不踏实,麻烦您给算算王家今年能回来吗?若回不来,过了年,我,我们再另寻家姑娘。”
看来,这张财主是个守信用的人。
这点破事还不简单吗?尽管捡好的说就是了,反正忽悠完就拍拍屁股走人,到时不论准不准,都找不到我们了。
三麻子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噢,是这样啊,好!”
他说着,从腰里那个万能布包里掏出那本缺页少边又泛黄的破书,边翻查边问:“老爷,你家公子今年多大?生辰八字几何?还有王家小姐的生辰八字。”
“好。”张财主转头冲里屋喊道,“俊他娘,快出来,先生要俊儿和婉儿的生辰八字!”
里屋应了一声,房门开处,一个五十岁左右,挽着发簪,穿着一身绿色袄裤的女人走了出来。
三麻子忙欠身:“太太好!”
张太太忙道:“先生快坐下,别客气。”
三麻子坐下,把眼光移向别处,不能盯着陌生女人看,这是每个有素质人的规矩,三麻子自然懂。
张财主看着妻子,道:“俊儿今年23了,是属虎的吧?”
张太太点头道:“嗯,就是属虎的,他民国三年八月初九早晨还没出日头就生了。你说是吧老爷。”
张财主想了想,点头道:“应该是。”
三麻子听到这里,也点了下头:“好。拿纸笔来。”
富贵忙跑进里屋拿笔。
三麻子则皱眉做思考状,张财主两口子紧张地望着他。
我心里却暗暗发笑,死麻子,真会装呀,不过这是家诚实人家,你可千万别把他们忽悠大了。
富贵拿着纸笔跑出来,手脚麻利地铺在了桌子上。
三麻子轻咳了一声,开始装模作样地用毛笔在草纸上反复演算了一番,而后掐着指头又嘟囔了一遍,不停地点头:“好,好命。”
张财主夫妻相视一眼,脸上露出欣喜。
三麻子又抬头问道:“那婉儿是属啥的?生辰八字还记得吗?”
张太太忙点头:“记得记得,婉儿比俊儿小三岁,六月初八下午傍黑的时候出生的。”
三麻子忙拿笔记着,自语道:“属小龙的,傍黑吃晚饭的时候出生,应该是酉时。”
张财主夫妻紧张地看着他。
三麻子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抬头道:“您儿子属虎,又生在八月万物茂盛的季节,林中藏虎,神出鬼没,必定是人中豪杰,你儿媳婉儿属小龙,又出生在夏季傍晚时分,龙观星辰,虎潜山林。龙凤相聚,大富大贵,绝顶的姻缘!”
我靠,牛逼闪闪放光彩呀!三麻子,有一套!
三麻子看着张财主两口子瞪眼张嘴有些迷糊,又道:“老爷,太太,你们放心,今天是腊月二十八,离过年还有两天,婉儿绝对会从关外千里迢迢地回来,这是上天决定的姻缘,谁也阻挡不住。”
忽悠完毕,三麻子翘起那半截腿,静观对方反应。
张财主夫妻对望一眼,大喜,同时道:“真的?!”
张太太一拍手:“好好,有您这句话,俺们就放心了,先生,喝茶,快喝茶!”
她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
我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单很顺利,等他们给了钱,我要背着三麻子去找个饭馆好好大吃一顿。
三麻子呵呵笑着,端起茶碗咕咚喝了口茶,道:“老爷,太太,我的相术在潍县那地方没有不佩服的,百分百灵验,你们只等着操办婚宴给少爷成亲吧。”
杀人杀个死,忽悠忽到底,这是学问。
而张财主夫妻最想听到的也是这些话,也许他们还怀疑眼前这个瘸子的卦术,但说好的自然爱听,也符合他们的心理,若说坏就不行了。
张财主高兴地道:“好,先生,到时我家俊儿成亲那天,请你们来喝喜酒。”
“对对,喝喜酒。”张太太附和道。
三麻子得意地嘴一咧:“老爷太太,到时你们不请我也会来讨酒喝,呵呵。”
三麻子说着站起来。忽悠完毕,我们也该溜了。
“好好,先生,给你卦钱。”张财主忙从怀里掏出一块大洋,起身就往三麻子手里塞。
我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