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答话,怕暴露身份,便急三火四地窜回屋里,跟三麻子回报了外面的情况。
三麻子一听,稍一蹙眉,让我赶紧又去鬼子宿舍拿来一身黄皮,穿戴好,又把一支王八盒子别在腰里,冲我道:“快去放吊桥,让他们全都进来,然后拉起吊桥,我来审问,到时看我的眼色行事。”
我应了一声,背着枪跑到吊桥边,解开绳子,放下吊桥,冲外面那个狗屁帽子一挥手。
那东西忙哈腰咧嘴:“谢谢太君,嘿嘿……”
他又转头冲后面的俩汉子挥了挥手:“快点!”
五人一驴,颠颠地进了院子。我忙又把吊桥拉起,拴好绳索,快步走到三麻子身边,持枪对着那几个人。
其时,三麻子已端坐在了屋门口一把椅子上,头戴牛逼帽,正眯眼打量着他们。
“太君,我们是王家滩村的,我是村长胡万林,山田太君要我们送两个花姑娘来,跟太君们共度新春佳节,所以……嘿嘿。”胡万林点头哈腰地说着,转头指了指驴背上的那两个女人,又冲那俩汉子道,“拉下来,让太君瞅瞅。”
那两个女人从驴上被拽了下来。
这俩女的,一个约三十多岁,黑袄蓝裤,长得一般,但因被绳子捆着,把胸前两个大奶勒的格外显眼。
另一个女的约十八九岁,扎着大辫子,碎花蓝底棉袄,绿裤子,布鞋,脸蛋白里透红,眉眼鼻子嘴唇都恰到好处,可以说漂亮,又透着农村姑娘的那种特有的质朴。
两人皆面带惊恐,畏畏缩缩地低着头,被俩汉子推了过来。
三麻子眯眼打量着她们,嘴角就露出了笑容。
而那个村长胡万林却偷偷地拿眼睛来回瞟,他可能没看见其他鬼子,也没见着那个叫“山田”的曹长,而有些疑惑吧。
我心里不由紧张起来,枪口也悄悄对准了他。
“吆西!”三麻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学着鬼子说中国话的口吻,冲胡万林道,“你的,哪儿搞来的花姑娘?我的,喜欢!”
胡万林忙堆笑道:“太君,这俩花姑娘,都是我们村的,最漂亮的,嘿嘿……”
他说着,又把眼光瞄向了三麻子的那条空裤管。
三麻子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伸手一扯裤管,道:“你们支那人的,良心大大的坏了的有,我的腿,被支那军的炸掉了……”
“太君,我们也痛恨那些二混子,人事不敢,整天胡作非为,还敢打皇军,”胡万林看着三麻子的空裤管,吓得咧了咧嘴,附和道,“大日本皇军应该多多……”
“八格!”他的话刚到这,三麻子猛吼了一声。
胡万林咕咚跪了下去,后面俩汉子一见,也忙跪下。
胡万林边磕头边叫道:“太君,太君您误会了,杀官军,我们是大大的良民,苍天可鉴,良心大大的好呀……”
就在他跪在地上捣头如蒜,忙着表忠心的时候,三麻子朝我一摆头,我抬手冲着胡万林“啪”的就是一枪,子弹打在他的脑袋上,喷出一股血浆,他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一头栽在了地上。
几乎与此同时,三麻子也一枪撂倒了一个汉子,剩下的那个一看不好,起身拔腿就往外跑,我一枪打中了他的胳膊,那小子惨叫着“咕咚”摔倒在地,见跑不了了,忙转身跪在地上捣头如蒜,连喊饶命。
我们哪敢放他,我跑近,冲着他的脑袋又是一枪,那小子这才栽在地上哑了声。
这情形可把两个女人吓坏了,忙跪在地上连求饶命。
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哭道:“太君,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男人也死了,行行好求您别杀我呀,我们服从,您要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只要您别杀我们……”
三麻子厌恶地摆了摆手,道:“起来吧,我们不会杀你们。”
咦?俩女人一听,面面相觑,一时迷糊了。鬼子咋说起了标准的山东土话?
“我们不是小鬼子,”三麻子淡淡地道,“是国军特务队的。”
这家伙,随口胡扯的能力无人能敌。
俩女的一听,更懵了,但也不敢出声呀,谁知道面前这瘸子老头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他假装冒充国军来试探她们的“良民”态度,那就完了。
所以只跪在那儿,连头都不敢抬了。
三麻子见此,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上前解开了捆在她们身上的绳子。
俩女人惊恐之下,不知所措。
“你俩是哪个村的,家里有啥人,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岁数,自己说说吧。”三麻子命令道。
俩女人低着头,那岁数大的先开口了:“报告太君,我俩都是王家滩村的,我叫王大花,今天三十岁,十八岁嫁到胡家,有两个孩子,大的十岁,小的才两岁,我男人胡小五今年夏天得病死了,家里还有个老婆婆……太君,您发发善心,可怜可怜俺一家老小,只要您别杀我,要我干啥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