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三麻子又下了命令,要我去跑楼上监视外面的情况,一旦发现有鬼子来,立即报告。
这时,王大花嗲声嗲气地问道:“大哥,吃了饭,这里没事,我们就回去吧,家里人不知急成啥样了呢,连年都没过。”
她说到这儿,我看见胡大妮也低头抹起了眼泪,她也许想起了家里瞎眼的奶奶。
三麻子叹口气道:“别急,等明后天,我们送你俩回家,屋里这些肉菜啥的,用驴给你们托去,让家里人好好开开荤。”
王大花看了胡大妮一眼,不吭声了。
饭后,我就扛着机枪,爬上了炮楼。
其时,太阳已近中天,估摸着大约是上午十点多了吧,炮楼高,风也大,我在上面望了一会,也没见到四周有个人影出现,甚至连条野狗也没看着,满眼只有雪白一片。
正月初一,大概没人会出来吧。
因为太冷,我站了一会,冻得浑身哆嗦,脚也冻木了,便返回宿舍,见屋里没人,又推开三麻子那间的门,却突然愣住了。
屋里床上,三麻子躺在中间,王大花和胡大妮一边一个,正在那嘻嘻哈哈闹呢。
我靠,老子在上面挨冻受罪,死麻子却在这儿左拥右抱,啥玩意呀。
王大花和胡大妮一见我进来,忙急慌地坐了起来。
三麻子却怒道:“不老实地在上面呆着,下来干啥?”
我没好气地道:“上面怪冷的,我脚都麻了,下来烤烤火。”
说着,走到火炉边,蹲身搓起手来。
三麻子厌恶地瞥了我一眼:“暖和过来,赶紧上去,别磨叽。”
我没吭声,只低头烤火。
因我在,俩女人也没法跟三麻子聊了,只听三麻子胡侃道:“所以,那诸葛亮的老婆呢,就不让他动,诸葛亮虽有学问,但这时候也用不上呀。这时,他老婆说道:相公,我出个对联,你若能答上来,我就让你日,答不上来……”
我靠,死麻子呀,死麻子,你个杂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想要走,可又想听那诸葛亮和他老婆的对联,就闷着头蹲在那儿,不吭声,耳朵却支楞着。
“你想想诸葛亮是啥样的人物,出个对联还能难倒他?”三麻子抑扬顿挫地继续说道,“好,娘子,请出上联……”
“哧哧……”王大花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三麻子继续道:“他老婆就说出了上联:一只小船飘摇摇。说完,就看着诸葛亮,听他怎么对。诸葛亮连哏不打,随口说道:相公我上船把橹摇!”
咦?这啥意思?这也叫对联?
我正眨眼迷糊着,三麻子接着道:“诸葛亮说完,就上了船,哄哧着摇开了橹……”
我靠,我恍然大悟,死麻子呀,死麻子,啥破玩意都能编成故事拿来忽悠。
这时,王大花和胡大妮也明白过来,嘻嘻哈哈地捶打三麻子,说他没正经。
我借机起身出了屋。
重又爬到炮楼上,缩着脖子伸着头四下观望,路上还是没人影。
我便又跺着脚,搓着手在顶上热乎了一会,再伸头看时,突然发现北面远处的路上远远地出现了两个人影。
这日子,这天气,难道是讨饭的?
我心里嘀咕着,没当回事,可也不敢再下去,便继续自造热气暖着身子。眼睛不时往北面瞟着,想看看来的是啥人。
若是讨饭的,我就喊住他们,去灶房里扔几个白馍馍给他们,毕竟我也有过这样的日子,很同情他们。
因为雪太深,所以他们走的很慢,大约过了有二十多分钟吧,两人的影子才逐渐清晰起来。
两人都戴着狗屁帽子,穿着黑袄黑裤,但不太破旧,看这穿戴,也不像是讨饭的叫花子呀。
我心里不由嘀咕起来,难道是过年走亲戚的?可正月初一,也没人会走亲戚呀,再说他们也没挎竹篮、包袱啥的,不像个串门的样。
那会是干啥的呢?
我的好奇心上来了,便趴在楼垛子上眯眼仔细往下瞅,俩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往前走。
眼看快到炮楼前了,一个人抬头朝上望了一眼。
四目相碰,我脑袋轰地一炸,一下子僵住了。
一枝梅!
这,这他娘的完了,她们咋也跟来了?
我忙把头缩了回来,幸亏是逆光,我能看清她,而她却看不清我,还有我戴着头盔,两耳还有布片忽闪着。
我娘,这该咋办?赶紧去跟三麻子报警吧,若那俩女土匪进来,知道了我们我们这还有俩女人,而且都还睡过觉,那真吃不了得兜着走了。
我连滚带爬地蹿下楼梯,跑到三麻子所在的屋门前,咣当一下撞开门窜了进去。
“三爷……”我急慌地冲着正在床上摸奶的三麻子喊了一声。
不等我再说,三麻子忽地坐了起来,冲我吼道:“你特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