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是真吓昏了。
但被俩歹徒贴身架着,又不敢喊,只要一出声,刀子就会捅进身体里。
我娘,咋办?这该咋办呀,难道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拖到黑影里弄死?
“大哥……”
我哆嗦着刚说了俩字,胳肢窝就被一大汉猛捣了一肘子:“闭嘴!”
这下彻底没戏了,反抗是死,不反抗也要死,只是,反抗会死的更快。
三麻子呀,三麻子,你狗日的血仇还没报,我就要先呜呼哀哉了,可怜我小小年纪,鸟大体壮的,白瞎了这么个好青年呀,玲花,荷花,两朵丰满鲜艳的花儿,永别了呀。
不,还有一朵花……一枝梅林赛花,你个土匪婆子,不是满世界找我吗,这时候又到哪儿去了呀……
昏天黑地,冷风凄凄。我是叫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硬生生地被俩歹徒刀压在脖子上,架着往阴曹地府一步步走去。
就在此时,忽听前面黑影里一声喊:“卖烟睐,老刀、凤凰、哈德门,顶级喷喷香的香烟睐……”
咦?浑浑沌沌中,我咋听着这声音这么耳熟呢?
这时也吓傻了,半条命都踏进阎王殿了,光听着耳熟,却记不起是谁了。便奋力想抬头瞅瞅前面走来的身影到底是哪个,却被两只大手死死摁住脑袋,动弹不得。
“大哥,买烟吧,老刀、凤凰、哈德门……”一个女人叫道。
我娘,我脑袋轰地一炸,猛然醒悟过来,是,是一枝梅!
“大妹子……”我被俩歹徒控制着,冒死喊出了这有可能是今生最后一句话。
“大哥买……”
那女人刚又叫出这半句,忽听一歹徒吼道:“滚开!”
紧接着,我听见一阵零碎的女人脚步声跑远。
完了,完了,一枝梅林赛花,你个土匪婆子见死不救,老子八辈子也不会跟你成亲了。特娘的,你对付我那套凶神恶煞的本事上哪去了,咋被俩歹徒一吓唬就屁滚尿流了呢,唉,天要灭我,谁都不会救我了呀。
我正在心里哀嚎咀咒着,突听耳边“啪”的一声脆响,只觉我左边的那个汉子猛地一哆嗦,咕咚摔倒在地。
这,这……
我还没明白过来是咋回事,我右边的汉子又突然惊叫一声,松开我,撒子子朝前面窜去。
我忙抬头,惊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嗖地从我身后一掠而过,紧接着一个蹿跳凌空而起,身体横斜着飞向了那个奔跑的歹徒。“咣”地一脚踹中了他的脖子,只听那家伙惨嚎着飞身扑了出去,“咕咚”一头跄在了地上,身体连连抽搐,却再没发出半点声响。
一枝梅!我生命中最惧怕,最讨厌的第三朵花,竟救了我一命!
我站在那儿扎撒着胳膊呆呆地望着她,傻了。
一枝梅转头唰地望了我一眼,四目相碰,电光石火,我身子不由一哆嗦:“你……”
她并不答,几步冲过来,咬牙揪着我的耳朵就往回跑。
我痛的呲牙咧嘴,连声求饶:“别,别,我……”
话没说出来,我的屁股就挨了她一脚:“闭嘴,快走!”
我娘,刚逃离歹徒手,又落到土匪怀里,我这命呀。
“嘀嘀……”
一道雪亮的汽车灯光迎面射来,我猛地一愣,一枝梅也忙松开了拧我耳朵的手。
那车在我们身边“吱”的一声停下,紧接着传来一声喊:“大哥,我靠,还带着个土妞呀,哈哈……”
我心里一颤,是宋小宝。
这他娘的咋办,你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危机过去,尴尬袭来的时候你才到,这不是成心使我难堪吗。
我苦笑着冲那车窗里的脑袋咧了咧嘴:“兄弟……”
宋小宝忙打开车门下来,望了一枝梅一眼,疑惑地冲我问道:“这位是?”
“我是他媳妇!”一枝梅底气十足的道。
靠!靠!靠!
我晕了,若说不是吧,这土匪婆子肯定会当着小宝的面揍我,若说是吧,可八字都没一撇呀,还有,还有,这万一被荷花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
就在我张口结舌,左右为难之时,只听宋小宝哈哈一笑:“嫂子好!”
伸手就递向了一枝梅。
她稍一愣怔,也忙伸手和她轻握了一下。
“嫂子,我和我哥说好了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宋小宝道。
我一听,也忙紧接:“对对,你,你先回家吧,等会我们就回去。”
“去哪儿,我和你们一块去,走!”
她半点都不客气,拽着我的胳膊就往车边走去。我知道,她好不容易逮到我,是绝不会再让我溜掉的。
我昏了,这还咋去‘办事’?领着‘媳妇’去逛窑子,这不是找死吗?
“别别,你听我说,我们真的要去办大事呀。”我无奈地哭求道。
宋小宝一看这样,知道今晚没法出去‘办事’了,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