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把守村口的乡民说的话,把我惊的一愣一愣的。
也不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呀。
在山坡上放驴被骗走,这有可能,但被一过路的瘸腿老头骗走了驴,又骗奸,打死俺也不信,除非那女人是个傻子。
我刚要质疑,又听一乡民叹道:“唉,没想到栓娃媳妇那么精明,那么俊的一个人,竟被一个死瘸腿老头子糟蹋了,真他娘的,这还有天理吗……”
听口气,他颇有些吃醋和不平。也许这人也想着那啥媳妇呢。
我绝望了,看来,想进村是没门了,他们不打死我就是天大的面子了。
我极度失望之下,本就疲惫饥饿的身子也抗不住了,双腿一软,咕咚一屁股砸在了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因为没气力,哭的也没劲,悲催交加,竟一头歪在地上,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被人抬着在跑,不知他们是要把我扔沟里喂狼,还是扔湾里喂王八。
但此时,我已气若游丝,他们管把我扔哪儿,我也没力气反抗了,认命吧。
不知啥时,我的嘴巴里被灌入了一口水,我娘,扔湾里了?
我心猛地一沉,忙睁开眼,竟见一老太太在我头顶说话。
咦,这是咋回事?
再细看,却发现我在一间黑屋子里,而那老太太正在端着一碗苞米粥喂我。
见我醒来,老太太大喜,忙转头喊来几个人,众人皆伸头好奇地望着我,叽叽喳喳的也不知说的啥。
原来,这个村子叫大堡村。
我晕倒后,那几个站岗的乡民处于同情,把我抬到了村里一个叫张保庆的大户人家里,喊来佣人,也就是那个老太太,端来一碗苞米粥喂我喝了。
而挤过来看的是几个长工。
我醒来的消息,立马被一个叫山梁子的长工报告了主人张保庆。
张保庆便过来探问我的情况,我如实跟他说了老家住址和名字,来这地也没啥亲戚朋友可投奔,就是想避开鬼子的追捕。
他见我年轻,块头大,是把干活的好劳力,就说你若没别的地方奔,就在这休养两天,给我家扛活吧。
我一听,自然求之不得,便谢了。
连吃两顿饱饭,我有了力气,精神头也上来了。
我发现,他家不但院子大,房子多,而且还养着兵。虽然这些兵都是本村的乡民,武器也只有土枪和扎枪,但觉悟都很高,村口那几个乡民就是他家的长工兼兵。
当然,这些兵不单是他家养的,而是全村每户人家都凑钱或纳粮,只不过他出大头而已。
这叫村民自治联防,防的是土匪和从战场上逃散下来的散兵游勇。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鬼子也早打过来了,县城里就驻扎着一个鬼子小队,指挥着几百名伪军汉奸,配合日军行动。
我也从长工山梁子那儿听说,那个骗驴又骗色的瘸腿老头,被乡民们追出老远,眼看越来越近,一乡民迫不及待,朝他打了一火枪,这不打还好,一枪出去,上百颗铁沙子呼啸着嵌进了驴屁股和那色老头的后背上,毛驴大惊,惨叫着撒丫子一溜烟地窜远了,那死老头子也由此捡了条命。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老头逃进县城后,不知咋的,竟当上了县长李红林的师爷,正鼓动鬼子伪军,准备来屠村报仇呢。
所以,附近各村口才把的这么严,就怕混进奸细来。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被大堡村的人救了一命,咱的给人家卖命呀。
我毛遂自荐,跟东家张保庆说,我当过兵,也杀过很多鬼子(其实是三麻子杀的),既然你们救了我,我无以报答,就跟伙计们把守村口,日夜巡逻吧。
刚开始,张宝庆他们还担心我是鬼子派来的奸细,不大放心,过了几天,见我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庄稼人,便不大再监视我了。
我来后的第七天吧,傍晚的时候,忽然有人来给张保庆密送了一条消息:陵川县城里的日伪军要来扫荡。
张保庆得知消息后,立马派人通知了各户,村民顾不得吃饭,男女老少几百口子人就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了他家院门口,男人多拿着铁橛或尖叉,女的有的扛着棍子,有的举着菜刀,熙熙攘攘地挤了半条街。
通明的火把下,人人脸色凝重,紧张地望着站在院门口石阶上的村长张保庆,听他训话。
张保庆四十多岁,人高马大,声音也洪亮,他腰别盒子枪,大手朝空中一挥,说道:“老少爷们们,据我们在县城里的伙计探知,鬼子和二鬼子将在明天一早,来咱们这地方扫荡……”
这个关系到全村老少生死存亡的消息一公布,村民们哄地炸开了,虽然他们也猜测到有大事发生,但还是禁不住骚动起来。
有人喊:“打死那些畜生,来一个,老子收拾一个!”
“对,老子早就盼着那些矬子来,一刀一个杀个痛快……”另一汉子道。
这些人多是村子里的光棍或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