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发出了动手的暗号,我举起手中的石块,朝着骨碌蛋低垂的脑袋猛地砸了下去。
骨碌蛋连哼没哼,就一头栽在三麻子的腿上昏死过去。
“三爷……”我惊悸地看了骨碌蛋,不知怎么处理。
三麻子并不答话,起身把骨碌蛋翻转过来,面朝上,准备催诈。
就在这时,突听院门一声响,我脑袋轰地一炸,一下子傻了。
“大仙,看的咋样了?”院子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声。
三麻子忙挥手,让我把尸体送到灶间去藏起来。
我急三火四地抱起骨碌蛋就向灶间冲去,万没料到的是灶房门竟被小娥从里面关上了。
我娘,脚步声已到了屋门口,叫她开门显然是来不及了,而若被外面人进来看到,我们就完了。
情急之下,我一脚把房门踹开,扑身闯了进去。小娥在屋里发出了一声惊叫。
“咋了,咋了?”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一步闯进了屋。
“大兄弟,你咋来了呢?”三麻子在那屋高声叫道。
那人闻声也顾不得往灶房里看了,忙转身去了那屋。
我惊出一身冷汗,忙用脚把灶房门掩上,见小娥躲在灶台后,捂嘴瞪眼地盯着我怀里的尸体,脸都白了,身子一个劲多哆嗦着。
显然她吓懵了。我忙把尸体放倒门后,过去用后背堵住了小娥,怕她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
这时,只听那男人问道:“大仙,我家那骨碌蛋呢,他不是来这儿了吗?”
听这话,他应该就是骨碌蛋的爹,“大炮仗”。
三麻子道:“是啊,刚才又走了,说是去找个啥人来让我给算算。”
“噢,那,大仙,你给我家看的咋样了,这家谱……”那男人继续跟三麻子唠着。
我不知该出去还是不该出去,就在这时,只听见三麻子咳嗽了一声。
我猛地一愣,因为从以往的经验来听,他这不是真咳嗽,而是在向我发出暗号。
难道要我再过去把“大炮仗”也杀了?
我娘,这……
就在我犹疑之时,忽听三麻子道:“大兄弟,你看看你们这家谱,你爹这叫啥名字……”
一样的口气,必杀令!我心下一横,握拳慢慢向灶房门口走去,不料衣角被小娥拽住。
她是怕我走掉,屋里只剩她守着具尸体更害怕了。
“咋了?”只听那男人疑惑地道,“我爹叫赵大山呀,死了有年头了,这名字还有啥讲究吗?”
三麻子道:“当然有讲究了,名字跟墓地的地势有讲究……”
三麻子说到这儿,有猛然咳嗽了两声。
必须动手了。
我转头冲小娥蹙了下眉,把她的手硬掰开,开门走了出去。
“三爷!”我叫了一声,进了卧室。
“大炮仗”闻声转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奇怪地问道,“这是?”
“大炮仗”块头很大,虽然五十多了,但看似还很壮实。
“噢,我徒弟,郭子。”三麻子道,“小娥做好饭了吗?”
我点了下头:“嗯,做好了。”
“大炮仗”便又转头去瞅三麻子手里那本家谱。三麻子趁机狠狠冲我蹙了下鼻子,他是急了。
我心下一横,抡拳朝着他的脑袋“咚”地砸了下去。
“大炮仗”啊的一声惊叫,转头还没反应过来,三麻子借势双手猛地摁住了他的脑袋:“快打!”
一拳没把他打昏,我慌了,忙飞身扑上,抡拳劈头盖脸地朝着他的脑袋猛打。
他闷吼着把身子鼓了几鼓,终于一软,瘫在了炕上。
三麻子又忙用双手卡住他的喉咙,用力“嘎”的一下,才使他彻底死去。
为了杀一个人,这又搭上两条命,心里不怕那是假的,当然也顾不得有罪恶感了。
在三麻子的吩咐下,我又把骨碌蛋的尸体抱到了炕上,让他也俩并排着仰面躺着,三麻子便跪在两具尸体中间,开始忙活起来。
小娥吓得呆在灶间里一直不敢出来,我也心慌的要命,扎撒着手不知该干啥好了。
“草纸!”三麻子头也不回地把腿边的布包扔到了炕沿上。
他是要我帮着把草纸揉成丝网状。还有把银针穿进朱砂豆里。
而就在我刚拿起布包的一刹那,忽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我手猛一哆嗦,布包又掉落在炕上。
老陈回来了。
三麻子也是一愣,转头冲我道:“快,去拖住他们,别进来!”
这危机时刻,我也顾不得害怕了,忙转身冲出了屋,随手带好门,又向院外奔去。
刚出了院门,见一辆军用吉普已驶到了院门口。
我娘,这时候我也不能掩上院门了,只好硬着头皮快步走到车前,打眼一看,车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老车,一个是开车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