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梅二话不说,起身出了门。
她刚走,三麻子突然跪身一巴掌抽在了我的脸上:“你特么真棒槌呀!”
我被打的眼冒金星,一下子愣了,瞪眼张嘴地望着他怒火中烧的黑脸,半天没回过味来。
“你以为老子是让你去送死吗?”三麻子瞪着赤红的狼眼,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一愣:“那你要我们去干啥?”
我疑惑地问道。
三麻子转头瞥了眼门口:“老子是要你去送封信,咱特么忽悠着这个女人帮咱,人家没说啥,你小子反而跟我杠起来了,你说你到底抱着啥目的。”
送信?送啥信?难道是要给黄孙子约战?
我晕,真要送信的话,我自己是绝对没那个胆量独自去的,而三麻子又出行不便,其他人更是棒槌,只有一枝梅艺高人胆大,她陪我一块去是最佳人选。
看来我误会了三麻子的用意了。只是,我实在担心那个土匪婆娘对我动粗呀。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我们转头望去,一枝梅拽着那个汉奸小妾走了进来。
那女人披头散发,旗袍也被撕破了好几个地方,脸上因化妆后又哭泣,更是灰花的弄得不成样子。
唯有高耸的胸脯还能使人眼前一亮。
“老爷”那小妾一进门,便冲着三麻子怯生生地叫了一句。
因为她知道,能决定她命运的是面前这个又老又瘸又丑陋的人。
“坐下吧。”三麻子看了她一眼,“以后不许称呼老爷,那是汉奸恶霸的代号,我们这儿叫首长。”
那小妾忙又叫了声:“首长好!”
也许她不知道首长是个啥称呼,但既然三麻子这么说,她也就稀里糊涂地这么叫了。关键时候,能贴糊上就赶紧贴,生死就是眨眼工夫,也是这老头的一句话。把他哄恣了,也许还能饶她一命。
三麻子摆摆手,让她坐了,一枝梅也坐了下来。
接着,三麻子问了她跟皇协军团长黄长文的关系。
那小妾见瞒不过,也就如实说了。
原来,黄长文来潍县一上任,本地商贾富户就赶紧去他府上拜见,目的就是想傍上这个有权有兵的又有背景的新贵。
而蒋汉奸(大名蒋有余)为了巴结上黄孙子,不但带了许多黄货,还送了他一只明代万历年间的玉狮子。
黄孙子大喜,照单全收,第二天便带着几个随从去回访蒋有余,这一来二去,黄孙和蓉儿就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
蒋有余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地随他们折腾。
至于感情,有!但没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
最后,小妾蓉儿哭诉道:“我不愿跟他好,可他逼我”
这显然是撒谎,为了脱罪而已。
三麻子道:“好了,不管你当初乐不乐意,我们也不怪你了,这样吧,你给那王八蛋写封信”
“写信?”蓉儿一楞,忙摇头,“不,不老爷,首长,我绝不再跟汉奸”
这时,一枝梅也明白过来三麻子要干啥了,猛踢了蓉儿一脚:“要你写就写,磨叽个啥!”
蓉儿不敢吭声了,只是低着头轻轻抽泣。
三麻子道:“我说,你写就是了,也不是要你真和他来往。”
他转身从洞壁下扯出一块白色绸缎,撕了一块,又让我去厨洞间端来一碗早已准备好的驴血,叫蓉儿用手指蘸着,写下了血书。
大意如下:亲爱的郎君,我被八路绑架到了某某山的一个山洞里,请尽快来救我,日夜思念你的蓉儿。
信写好了,三麻子似乎也累了,他连打了几个哈欠,突然苦着脸道:“唉呀,今天我的阳气几乎消耗殆尽了,连走路都直不起腰来,怕是要生病。这病一发作,起码要昏迷个十天八日的。”
我靠,他若病了,那谁能对付了黄孙子?
一枝梅也是一惊,忙道:“那,大叔,那,那咋办?你有药吗?赶紧吃药,你若那样,我们就”
三麻子叹道:“吃药不管用啊,我这病主要是阴虚,就跟上次咱攻打警察所一样”
说到这儿,我忽然明白过来,死麻子这是绕着圈的要找女人啊。
一枝梅自然也醒悟过来,可,找女人,找谁呀,那些个妇女都是有丈夫的,人家肯定不干,大狗剩媳妇范冰冰刚死了男人,更不会跟他做,这
突然,她把眼光看向了一直低头坐在那儿的汉奸小妾蓉儿,遂迟疑地问三麻子:“大叔,你看她”
三麻子等的就是这句话呀,但他不想猴急,而是难为情地咧了咧嘴:“她,汉奸的女人”
这时候了,还管啥汉奸不汉奸,能赶紧治好了你的‘病’就行。
于是,我和一枝梅劝说着他,勉强留下了蓉儿。
我俩急急出了门。
没想到,刚出来,就在我转身要往大宿舍里走的时候,一枝梅突然低低地叫了一声:“站住!”
我心猛地一沉: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