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汽车隆隆地朝村里驶来。
我站在炮楼上紧握着长枪,犹豫起来,这会三麻子应该还没催完诈尸吧,我不敢喊,也不敢叫,一是怕屋里那几个女人听到动静会不顾一切地窜出来;二是怕惊醒了屋里已被‘摧活’的诈尸。这两种情况,只要突然发生一种,我们就会立刻陷入被动,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咋办?我也不能就这么傻愣着看着鬼子上门呀。
情急之下,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飞石”绝技,忙探身从上面的草顶蓬子上抓了一把雪,用手一握,转头看看鬼子的汽车已驶进了村,便扬手把雪球向窗户扔去。
雪团啪地打在了窗棂上,溅起一片白雾。
这回,三麻子应该知晓了吧。
我蹲身猫在炮楼上,透过栏杆缝隙,持枪紧张地关注着愈来愈近的卡车,西下的阳光正好射在车的驾驶窗上。
我眯眼瞅去,见驾驶室里除了一个鬼子司机,还坐着两个人,一个头戴礼帽,穿着便衣,一个留着分头,戴着眼镜。
这俩人,应该不是鬼子吧,那会是谁呢?
难道只他们三人来的?不对呀,这辨认身份的事,起码有两个正宗的日本鬼来互相补充着审问,可……我又一想,那车篷子里应该还有人吧,也许是满满一车呢。
若是这种情况,手雷是炸不光的,而若只驾驶室里那三个,就没问题了。
我心里琢磨着,就从怀里摸出了颗手雷,紧紧攥在手里,准备随时打击。
庞大的卡车沿着不太宽大的街道,轰轰地驶了过来,我感觉整个炮楼都在微微震动,心也跳的更紧了。
卡车在门口缓缓停了下来,我蹲在那儿,眯眼瞅着,只见车后箱的篷布一动,两个鬼子持枪跳了下来,紧接着两个伪军也先后跳下来。
我大感惊讶,他们……
不过还好,除了这四人,再没啥玩意露头,也就是说,他们总共来了七个人,而三麻子催的诈尸是六个,靠,一对一,还差一个,不过剩下的那个管咋的也得捎带了。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又见驾驶室的门开,那个留着分头,戴着眼镜,穿着方格呢子大衣的小子首先下来,转身伸手扶着那个戴礼帽的中年男子下了车,鬼子司机却一直呆在驾驶室里没露头。
礼帽男子朝几个鬼子伪军一挥手,大步向门口走来。
我忙转头看向正屋那边,屋门敞着,里面却没半点动静。
咦?难道三麻子没听到汽车轰鸣?不可能呀,即使听不到汽车声,我那个雪团也能让他知觉呀。
就在我满腹狐疑,眼看着礼帽男带着鬼子伪军晃着膀子进了院里之时,忽听屋内“咚”的一声响,我心猛地一沉。
就在这时,礼帽男喊道:“子龙,在家吗?”
话刚落,屋内忽地窜出一个人来,我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家丁。
成了!我惊喜的差点跳起来。
家丁的突然冒出,并没让他们几个人感到奇怪,以为是出来迎接他们的呢。
只是,紧接下来的一幕使他们炸了锅。
只见那家丁满身血污,闭眼张嘴,从屋门口一个蹿跳直接扑向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礼帽男子。
几人完全没有心理防备,始料不及,还没反应过来,那家丁就闷吼着死死抱住了礼帽男子。
其他人一看,哄的一下围了上来,拼命撕扯殴打那家丁。
就在这时,屋门口又猛然窜出一个黑影,没等他们看明白,就呼啸着腾空飞窜过来,一下子抱住了那个眼镜男子。
这他娘的坏了。几个鬼子伪军不知是咋回事呀,眼看礼帽和眼镜惊吼着相继和家丁摔倒在地,火了,抱起刺刀就奋力扎向了两个家丁的后背。
然而,这恐怖的一幕仅仅是个开始,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直至“滚地龙”那矮胖的身躯从屋内飞窜出来,这场人尸大战才进入高潮。
先前被扑倒的礼帽男和眼镜男已瞪眼张嘴地被家丁生生掐死,两个伪军也和两具诈尸抱在一起,满地翻滚起来。
一个鬼子的刺刀扎进了一诈尸的肚腹,并洞穿其后背,因为有长长的枪托间隔,那诈尸和鬼子的身体并不能贴在一起,而是互相用胳膊抓着对方,展开了摔跤比赛。
最后一个鬼子呢,柔道应该很厉害,眼看“滚地龙”向他扑来,忙扔掉长枪,接手抓着“滚地龙”的胳膊,转身一个大背摔,“滚地龙”的身体腾空而起,在鬼子的头顶上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咣”地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这若是人,这么个折腾法,不死也得昏,鬼子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就在他想松开抓着“滚地龙”的胳膊时,却突然发现怎么也甩不掉了,“滚地龙”的双手死死嵌入了他的手臂,在其拼力挣脱之时,又忽然一个倒空翻,一脚踹向了鬼子的脑袋,鬼子因双臂被牵制,躲不开呀,这一势大力沉的飞脚,重重地踢中了鬼子的下巴,只听“咔”的一声闷响,那鬼子的半个脑袋竟跟个破瓢似的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