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掌柜的忙打断他的话,“我这就把人领来你看看,不过咱可说好了,不管咋的,这事都定准了,绝不许反悔。”
看来,他是担心麻子看不中他老婆。
三麻子挥挥手,不耐烦地道:“去吧,啰嗦个啥子呀,一切按规矩办。”
“君子一言!”掌柜的严肃道。
“驷马难追!”三麻子这话说的有些应付。
掌柜的乐颠颠地转身奔了出去。
“小子,”三麻子转头看着我,低声道,“今晚你要忙活了,记住,要不惜一切手法,把那婆娘哄恣了,让她舍不得你走,明白吗?”
啥,啥?
我靠,弄了半天是给我找的呀,这
我愣证之下,为难地道:“三爷,我咋哄?”
三麻子一瞪眼:“你咋哄的那个玲花、荷花、大花瓶?这个还用我教?你特娘正事老学不会,只这点比我强了。”
死麻子,这是老子的自身条件硬,鸟大体壮又年轻,你呢,老目卡赤眼的不说,尖嘴猴腮加麻坑,而且还没了条腿,谁看着不恶心呀,哼!
我想顶他,但张了张嘴,把话又咽了回去。
这时,房门咯吱一声被从外面推开,掌柜的呲着牙站在门口,冲我们点了点头,接着闪到了一边,一个女人出现在了门口。
这女人,大约四十出头,矮、胖、壮。头上缠着一个蓝色围巾,脸盘大而肉多,模样一般,但两腮红红的,短粗的脖子,胸脯鼓囊囊的,跟揣了两个大皮球似的,把一件暗红色的棉袄几乎要撑破。
腰间系着一个沾着不少油渍的白围裙,黑棉裤,黑棉鞋。
我娘,这不就是“阎王婆”的翻版吗?不,比“阎王婆”更壮,更矮,也更胖,但模样比她好看些。
那女人进了门,也不笑,只把眼在三麻子和我身上来回溜,毫无羞涩感。
晕,这娘们够辣,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你俩吗?”女人问道,口气很硬。
我心里一紧,这是不是来找茬的?或许感到我们侮辱了她,来撒泼?
还是防着点好。我吓得忙摇头,她继而把眼光盯向了三麻子,鄙夷地一撇嘴:“你?”
口气很不屑。
三麻子答道:“咋了妹子,不服吗?”
女人冷哼一声:“我还以为是哪方大神呢,老哥,够个吗?”
我靠,这话是啥意思?难道真要打?
我突然想起了戏台上的那个母夜叉孙二娘,心里更怯了,下意识地把身子往炕头挪。
三麻子哈哈大笑,抬头冲站在门口的掌柜的道:“老哥,十块大洋先拿着!”
说着,他从兜里数出十个光洋,伸手递向掌柜的。
掌柜的闪身过来刚要接,却被那女人一胳膊肘子拐到了一边:“一边去!”
伸手就一把把三麻子手里的钱挖了过去,挨个捏着吹了听了,这才点了点头:“行,明早再把另外二十块留下,你们就可以滚了!”
这我看着她如此霸道,有些迷糊了,她会不会是脑子缺根弦呀,有这么粗鲁霸气的女人吗?
不过看那掌柜的在她身后畏畏缩缩的,是真怕她。
这样一个女人,想让她动情?我看门都没有,比男人还男人呀。
那女人把钱装进了兜里,又冲三麻子道:“行了吧?老娘可要忙去了。”
说完,也不等三麻子回答,就转身出了屋。
掌柜的转头瞥了一眼她的背影,冲三麻子讪笑道:“老哥,别怪,她就这脾气,这二十年来,我受老气了,唉,不过她心眼不坏,就是脾气大,一根筋,嘿嘿”
三麻子呵呵一笑,突然问道:“老哥,我看你们这镇子上有家当铺吧,你跟那老板关系咋样?”
掌柜的一听,下意识地咧了咧嘴:“咋了?我不瞒您说,我还有些东西抵押在他那儿呢,唉,当初盘下这店钱不够,所以”
“是吗?”三麻子不动声色地道,“我这儿有个宝贝,不知他稀罕不稀罕!”
“啥宝贝?”掌柜的疑惑地看着他,眼光又落到了三麻子的兜上。
三麻子也不答,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布包,展开,是一只玉狮子。
还是在青岛忽悠牛逼帽和陈猴子的那只。
“你去问问,他若感兴趣,今晚我就在这儿请客,让他给我出个价,差不多就成交,”三麻子道,“不感兴趣的话,那明天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押出去,这特么快到年底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唉。”
掌柜的连点头:“也是,也是。”
当然,三麻子也不白让他跑腿,说那当铺老板若来,这宝贝出手后,他可以得到五块大洋的牵线钱。
这么好的机会,掌柜的不往死里去撮合?
于是,他忙应一声,屁颠屁颠地去找那个当铺老板胡立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