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发誓说非我不嫁,等等。
我知道我说的是屁话,宁相信世上有鬼,也别信男人的嘴。
而她也许说的是真心话,唉,女人呀,在感情上就是傻。
这样过了近半个小时,我不敢再耽搁了,就说要去别家送肉,王淑兰还等着消息呢。
李冰冰听了,就恋恋不舍的催我快去。
我刚走到外屋,从灶台上提起那份肉,拔腿要去敞门的时候,她突然又从后面一把搂住了我,头贴在我的脊背上,柔声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女人都这么磨叽,我只好又放下肉,转身把她抱起来,发了一阵毒誓,她痴痴地紧紧搂住我的脖子,竟哭了。
那个年代的人,除了城里比较开放的年轻男女,在绝大多数乡村,是没有恋爱一说的。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直到结婚那天入了洞房才能看到彼此的真模样。更别说先期谈恋爱了。
而李冰冰应该就是万千年轻女人的其中一份子,她跟那个大福也肯定没谈过恋爱,所以,对我的甜言蜜语,是真感动至极,也全身心地爱上了我。
我呢,此时也动了真感情,在去那老光棍家的路上,我边走边反复琢磨,如果找不到玲花,等着就跟荷花商量商量,让她做大,让冰冰做小,凭荷花那善良的性格,也许会同意的。
当然,若找到玲花呢,她那倔强劲,是不容许我有任何其他女人的,若那样的话,就只好放弃李冰冰了。唉,这事,还真愁人呢。
不知不觉,走到了那老光棍的院墙外,见屋门掩着,院子里还是脏的要命。
我四下瞅瞅见没人,就进了院门洞,也不敢叫,直接推门进了屋。
一股臊臭气味扑面而来,顶的我胃里一翻,差点吐出来。
忙捏着鼻子进了里屋,见土炕上一个人正蜷缩在破烂的被褥里睡觉呢。
我轻轻叫了一声,他没回应,便用手推了推他,这次,他睁开眼了。
我忙把手上提着的肉在他面前晃了晃,老头一见,喜的咧开了嘴,露着没有牙的大嘴,冲我哇啦哇啦直摆手,那意思可能是有肉自己也嚼不烂。
还有,他竟还是个哑巴。
对这样的人,我特么咋能下的去手呀。
可又一想,三麻子说的不错,这样的人活着也是真遭罪。
我内心博弈了一阵,最后一咬牙,还是成全他吧,也许他升天后还会感激我呢。
我自欺欺人地想到这儿,伸手把他拉了起来,一闭眼,咕咚一下把他拽到了炕下。
老头可能也早就到了朽木的阶段了,他趴在地上竟一动没动。
我娘,这么简单就死了?
我蹲身一试他的鼻息,还真的没气了。
遂又把手捏住他的手腕,试了一会,脉博也没了。这种死法,对我的罪恶感多少减轻了一些。
我长舒了口气,把手里的肉放到炕沿上,努力平静了下情绪,拔腿出了屋,一路跑着,一路大喊:“死人了,死人了”
沿街向王淑兰家窜去。
刚冲进她家院门,姚明大和王淑兰就从屋里奔了出来,惊慌地看着我,连问:“咋的了,咋的了?哪儿死人了,是鬼子来了吗”
我假装捂着胸口,呼哧道:“不是,是,是那家有个孤寡老哑巴死了,我刚进去,看到他趴在炕下”
两人一听,这才松了口气。
姚明大道:“是他呀,吓我一跳,他本来就不行了,没想到没过去年,唉”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
王淑兰紧接道:“是啊,不过走了也好,那么大年级了,又没人整天在跟前,活着也是遭罪。”
咦?这事办的,还真办对了呢。
这时三麻子也拄着文明棍从屋里出来了,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了,也连叹了几口气。
村里死了人,又是个孤苦无依的老光棍,处理后事就要民兵队长姚明大出头操办了。
而三麻子也自告奋勇,我们四人就匆匆来到了老哑巴家里,把他抬到炕上。
姚明大查看了他额头上的淤青,说可能是要下炕,不小心一头栽下来死的。
接下来,王淑兰急着去喊人去了,三麻子自掏腰包,要姚明大去给死者买口薄皮棺材,也算是村里尽了职了。
他们夫妻俩前后脚出了门,三麻子就上炕忙活起来,他用掌心在老哑巴的眉心上方反复划动,等感觉掌心有了温度,便又探手在他胸口上轻轻揉搓起来。
趁着这工夫,三麻子给我派了任务,等晚上,要我去村里逮一只猫或一条狗来,先隐藏在院子外,等半夜的时候,就让猫或狗竭力尖叫,以催活老哑巴的尸体。
至于其他的事,就不用我管了,由他操办。
我谨记在心。
没多大会儿,王淑兰就领着几个民兵回来了。
因丧事不能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