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屋子里突然的一声喊,把我惊了个七荤八素,一屁股砸在了地上。
爬起来刚要跑,又听那人喊道:“今中午喝酒去”
啥,啥?我猛地一愣,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那人是在说梦话呀。
我靠,气的我差点骂出声来。
不过又一想,鬼子派这样的人来守炮楼,也算是物尽其用,睡觉站岗两不误。二十四小时都在值班,牛!
我心里有了数,便大着胆子,手把着窗户下方,慢慢伸出了头,定睛朝屋子里望去。
只见土炕上,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儿,可能因火炕热,被褥都蹬了,浑身上下只着一条大裤衩,在呼呼大睡。
其他,再没发现别个,只是,在炕角下立着一杆长枪。
这据点难道只这一个棒槌?
我心里疑惑着,又猫腰溜到西屋窗户下,伸头朝里望去。
见火炕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还侧身搂在一块,因那男的背朝外,我也看不清他多大岁数,只看见是个光头,虎背熊腰的。
女的呢,有那男人挡着,见不着模样,只在被窝里露出一窝长发。
不过,两人头顶的墙壁上挂着一把带套的盒子枪。
我估摸着,这家伙可能是这儿的小头目吧,两个人的头头。
摸清了屋内的人数,我心里有了底,胆子也大了起来。
遂转身轻步走到院门口,用双手捏住门闩,小心翼翼地拉开,打开门,闪身出来,发现三麻子已在院墙角那儿候着了。
我过去低声告诉了他屋里的情况,问咋办?
三麻子眯眼想了想,道:“把那个年轻力壮的光头先砸死,留着那个说梦话的。”
“那女的呢?”我问道。
“量她不碍事,留着,看情况再说。”
我应了一声,蹲身从地上摸起块碗盆大小的石头,猫腰溜到院门边,往里瞅了瞅,见仍没动静,就径直进了院子,来到了西边窗户下。
可突然又一想,不对呀,我若隔着窗户把石头扔进去,那不就惊动了东屋睡觉的那位半仙了吗?
想到这儿,我又赶紧溜了出来,见三麻子已独腿立在了院门边。
他不敢蹦进去,怕咕咚咕咚地闹出声响来。
我说了情况,三麻子低声骂道:“你死人呀,拨开门闩,直接进去。”
我靠,他还有理了呢。
我只好又溜回去,看看那门板,并不厚实,再说也没啥刀子铁片地拨呀,若再返回去找三麻子吧,怕来来回回地,既耽误时间,又怕屋里人突然醒来。
干脆,一脚踹开闯进去得了。
我心下一横,运足力气,抬脚“咣”地踹向了那扇破门,哗啦一声巨响,门板横飞着“咚”地砸到了北面墙壁上。
随着稀里哗啦一连串乱响,我迎头冲进去,紧接着一脚把西屋门又踹开,这房门更单薄,咣地一折两半飞了出去。
我一步闯进去,惊见那光头汉子正赤着上身去抓挂在头顶上的盒子枪。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石头砸了过去,只听“咚”的一声,那汉子还没来的及叫出声,就仰面一头撞在了墙上,死了。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一声咆哮:“都别动,动就打死你们这俩杂种!”
是三麻子在院子里发出的。
东屋那男子连叫:“别别我没没没动,没动”
显然那伙计是吓昏了。
而火炕上那个女的呢,自我进门到砸死光头,她竟始终没吭一声,整个人都缩在被窝里嗦嗦发抖。
我一把掀开被褥,只见眼前白光一闪,那女人是光着屁股,头扎在炕上。
直到这时,她才啊的惊叫一声,埋头连嚷:“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
“起来,穿上衣服,去那屋!”我吼了一声,探身一把把死光头手里的盒子枪夺过来,瞅瞅没啥危险的玩意了,遂又大声冲东屋吼道:“把枪扔出来,老子饶你不死!”
那屋哭道:“好汉爷,枪,枪已经被、被从窗户里递了出去了呀”
我一听,知道是三麻子下的手,便吆喝着他光着身子出来。
这时,三麻子拄着缴获的那杆长枪也进了屋。
东屋那男子穿着大裤头,举着手哆嗦着出来,被三麻子呵斥着进了西屋。
而这边炕上,那女的因为处在极度惊恐中,拿着衣服怎么也套不上裤腿了。
我干脆道:“别穿了,围着被子就行,还有你,一人一条,老实点!”
那男子忙应着爬上了火炕,拽过一条被子老实地缩到了墙角。
我把那死光头从炕上脱下来,扔到了院子墙角下。
回到屋里,三麻子让我点了挂在墙壁上的马灯,偏腿坐在炕沿上,审视起这两个人来。
昏暗的灯光下,我见男的尖嘴猴腮,还是个秃头,模样跟三麻子差不多。
女的呢,应该不到三十岁,低着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