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说完这话,我和小鹅面面相觑,一时傻了。
“那,咱咋办?”我紧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三麻子咬牙道,“你们不是还带回来一匹马吗,打死催诈,一块划拉了那些杂种!”
咦,这是个好主意,只是,不知他们能来多少人,若漫山遍野的,一匹马也忙活不过来呀,而一旦有漏网的,从别的地方冲进来,或猫在啥地方放冷枪,那我们也就完了。
可,目前除了这办法,再也没辙呀,跑也跑不了,也不能等死,只有放命一搏。
他娘的,该死该活吊朝上了,死麻子中了尸毒都没死,何况我们这能躲能闪的大活人呢,到时不好,让他单人独腿的殿后,我拉着小鹅蹿就是了。
我想到这儿,冲三麻子道:“三爷,你说咋办,现在就出去把那匹马放倒,还是咋的?”
三麻子脸皮一抖,为难地道:“我一天都米水没进了,你不饿?”
我靠,你不吃饭我饿啥。不过,从早上出去到现在,我还真觉得肚子咕噜了。
便又和小鹅下去抄了一颗大白菜和几碗鸡蛋,用泥盆盛着几个馍馍端上来。
三麻子看了看,问小鹅:“有酒没,我喝两盅。”
他这是大难不死后,兴奋的。
小鹅忙说有,去灶间拿来半瓶酒。
这应该是那个死光头喝剩下的。
我对酒不感兴趣,直接递给了三麻子,招呼着小鹅抄起筷子,乒乓吃了起来。
我们吃完,三麻子两盅酒也下了肚,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色也红润起来。
“郭子,等会你下去,把马车上的那几个死尸也扛回来,”他说道,“别他娘的有漏网之鱼叭勾了咱”
他这话竟跟我想的一模一样,只是我没想到用人尸来防备。
我应了,端起碗喝了口热水,搓了搓手,偏腿下了炕,小鹅担心地道:“小心点,打着火把吧,山里有狼兽。”
我摇了摇头:“没事,一会就能回来的。”
说完,就向门外走去。
小鹅追出来,又道:“要不我和你一块吧,两人胆子还大些。”
我心里一热,朗声道:“你也扛不动那些死尸,在家等着就行,我夜路走惯了,没事的。”
“那你快回来”她站在门口,声音有些发颤。
我应了,转身大步出了院门,凝神打开夜眼,边走,边从地上捡了几块趁手的石块,顺着山坡下到谷底,急急向二三里外的停马车的地方走去。
夜晚的山谷,死寂一片,除了偶尔从远处某个地方传来的狼嚎声,就是我的脚步声了,这季节也没虫蛇啥的,不必担心脚下。
我一路疾走,转过一道山弯,远远望见了停在道上的那辆马车。
心里暗斟,三具死尸,来来回回起码要跑两趟,只是不知山外高家那些人和鬼子伪军的啥时能找进山来。
不过,三麻子估计,起码要后半夜吧,这个空间,我们也许早把人马的尸体催‘活了’。
我正琢磨,突然发觉前面那马车边有些异动,稍一愣证,再望,这回看清了,隐隐的,马车帘子里窜出一条狗,而车下和车后似乎也有几条狗在低头撕咬着啥。
那肯定是保镖和车夫的尸体了。
我大骇,忙拔腿急奔,手举着石块,大吼:“嗷、嗷”
那几条狗听到动静,同时抬起头来,望向了这边,我夜眼对光亮是相反的,只看见它们眼眶模模糊糊的,肯定是绿幽幽的鸡蛋大小的眼珠子了。
在我虚张声势的咋呼下,那几条狗转身向后或向两边的山坡溜去,不是跑,是颠颠地溜。
看来它们也见我只是一人,没多大危险吧。
这些野狗,整年在大山里,与狼杂交,早已野性十足,甚至比狼还凶狠的。
我奔到马车前一看,只见一个保镖躺在地上,他的脑袋已被野狗啃去了一半,血糊糊的,很恐怖。
而那个车夫呢,一只胳膊也被撕扯下来了,不过脑袋和躯体只是被狗撕扯和抓挠了几下,没被损坏。
我又忙掀开车帘,见车里还躺着一个保镖,他的四肢和躯体及脑袋几乎还没有被狗动过。
我稍舒了口气,这样,也只有两具尸体能催诈了。
我探身抓住那保镖的腿,用力拽了出来,想一只胳膊夹着一人,一次运完,这样也省时间。
不料,刚转过身来,突见山脚灌木丛后,有一只狗在瞪着眼呲着牙,对我跃跃欲试,那架势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断我的喉管。
我娘,我脑袋轰地一炸,又猛转头,惊见前面,后面,及背面那山脚下,七八条野狗同时慢慢向这儿聚拢。
我头皮一阵发麻,咋办?赶紧动手吧!
忙从兜里掏出两块鹅蛋大小的石头,冲着正面山脚下距我最近的那条狗“嗖”地掷了过去,那野狗猛一哆嗦,刚要逃窜,石头挟着一股风声,“啪”地打在了它的后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