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山脚下的鬼子摆好进攻队形,更没来得及开炮,一头诈牛和一具人尸就挟着一股疾风,呼啸着向他们冲去。
而鬼子们也在慌乱中仓促开了枪。
一时间,赤红的枪弹似流星般轰轰地窜向了诈牛和诈尸,那诈牛被打的血雾四溅,皮毛横飞,而那诈尸也被射的浑身乱颤,前仰后合,几近摇摇欲倒。
可见,几百条枪同时射出的枪弹的威力有多恐怖。
然而,日伪军的枪弹威力再大,也丝毫阻挡不了诈牛和诈尸的冲锋呀。
只见那诈牛呼啸着迎头冲进了密集的鬼子群,稀里哗啦撞到了一片,鬼子们一看昏了,连哭带嚎地纷纷用枪托捣,用刺刀捅,有个鬼子不知咋的还稀里糊涂地跳上了牛背,这刚要得瑟,不料那诈牛脖子一甩,那鬼子嗷的一头就栽在了地上,被诈牛一蹄子踩在胸膛上,像个烂西瓜似的,“噗哧”破了膛。
那老头诈尸也毫不示弱,迎着几个鬼子明晃晃的刺刀就冲了上去。
只听“咔嚓”一下,在刺刀穿透胸背的瞬间,那诈尸也双手死死卡住了那鬼子的脖子,其他鬼子忙嚎叫着扑上厮打拉扯,用枪托咣咣地猛砸老头的脑袋,只几下,老头的半个脑袋就硬生生成了个破瓜,污血溅了几个鬼子满头满脸,但卡着那鬼子仍不撒手。
其时,诈牛已在鬼子群里横冲直撞地肆虐了一会,在连续踩踏顶撞死十几个鬼子后,突然,一个鬼子怀抱炸弹,狂吼着飞身扑向了诈牛。
只听“轰隆”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硝烟起处,那诈牛的躯体四分五裂地飞散了,那鬼子更是炸的连骨头都没了。
我娘,鬼子就是鬼子呀,不怕死的多了去了,比土八路都勇敢。
我瞪眼张嘴地一下子懵了。
而躲在巨石下的三麻子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转头忙问:“诈牛有事没?”
“碎了”我颤声道。
“快,把第二批放出去,还是先牛后人”三麻子叫道。
我应声刚转身要奔向不远处的那死牛,忽听“咕咚、咕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山上由远而近。
我忙转头望去,只见两个战士提着枪,猫腰飞奔而下。
我脑袋轰地一炸:完了。
因为地上还有两具老农的尸体呀,若被他们看见(肯定会一眼看见),那我们该咋说?
三麻子也望见了奔来的俩战士,眉头一皱,冲我瞪了下眼。
我猛地一愣,这,这是要我杀了那俩八路呀
咋办?不杀了他俩,那我俩必死无疑,不论你立了多大功,杀害老百姓就是死罪,而且一下杀死了仨。
杀了俩八路吧,那若被别人发现,我和三麻子更是罪恶滔天,死了都要遗臭万年。
这他娘的
就在我心里极度纠结矛盾之时,俩战士呼哧着提枪猫腰奔了下来,连问:“咋的了,咋的了,怎么那个老大爷也冲向鬼子了,咱们不能这么盲目胡来”
俩战士说着,刚擦过我身边,突然发现了躺在地上的两具死尸,一下子惊住了。
“同志们,是,是这么回事”三麻子坐在巨石下,磕磕绊绊地要解释,却故意拖延说话时间。
我知道,若此时再不动手,我和三麻子必死无疑,即使他们现在不杀我俩,也肯定要秋后算账,当然,这种大兵压境的情势下,等不到秋后,我们,包括藏在山上的所有老少妇孺就会被蜂涌而来的鬼子们屠戮光了。
奶奶的,今天就是今天了!
我心下猛地一沉,“咚”的一拳打在了一个八路的后脑勺上,那伙计咕咚一头扑在了地上。
另一个战士听到动静,刚要回头,我的另一只拳头已准确地击中了他的脸颊,只听“啊”的一声惊叫,他侧翻着摔了出去,在地上连连翻滚,却已发不出声音了。
显然他的脸骨和下巴已被我打碎,我不管不顾,一个蹿跳飞身扑上去,一拳打在了他的脑袋上,他彻底不动了。
我娘,好险啊。
“快,把牛放出去!”三麻子低吼一声,从巨石下连翻几滚,到了那八路身边,急急从腰间摸索万能布包。我知道他又要对这俩八路摧诈了。
这是万不得已,也是非常正确的选择,要不事后没法交代。
我应声抱起一块大石头,奔到死牛身边,“咚”的砸了下去。
那牛浑身猛地一颤,忽地站了起来,几乎与此同时,我也飞身一把抹掉了罩在它脑门上的草纸和银针。
那诈牛仰天闷吼一声,身子一展,撩起四蹄,似一个巨大的猛兽,咕咚咕咚地向巨石东侧奔去。
其时,鬼子们的炮火已“轰轰”地响成了一片,小钢炮也咕咚着打起来了,赤红的炮弹挟着哨音从我们头顶呼啸着飞上山顶,炸起了团团碎石烂木,稀里哗啦地把整个山头都变成了火海。
子弹更是跟蝗虫似的,密不透风地呜呜乱窜,击在山石上,树干上,扬起片片碎屑,整个山坡都被尘屑罩住,似罩了一层雾,不,准确地说是火雾,因为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