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我绝望地低叫了一声,脑袋一片空白。
显然,三麻子也懵了,下意识地喊了声:“快举手,都别反抗……”
那司机忙抗争道:“胡英雄,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呀,如其落在小鬼子手里被折磨而死,不如”
“停车,举手!”
三麻子猛然一声吼,把司机吓得一愣,嘎的一脚踩住了刹车。
这时,后面车厢里的战士们也急了,咕咚咕咚地直砸隔板,意思是怎么办?
三麻子又忙大吼:“举手,举手,都不要开枪”
这时候了,只要车上一开火,四面八方的鬼子们就会像打靶子一样把这卡车打成筛子,或炸成碎片,那样,我们就绝无逃生的半毫希望了。
只是,我们不打,也会落入小鬼子的手里,而那样的话,要想活着出去,门都没有。
横竖都是死,我特么不想被鬼子练刺刀呀。
“三爷”我又哭喊了一声,插手就往腰间摸手雷。
三麻子一把抓住我,厉声吼道:“别动,特么哪怕有半点希望,也别先把自己爆了,老实举手!”
这狗日的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要活呀,这不是白日做梦吗,他曾说过就是死也不能落在小鬼子手里的话呀。
但在他极为严厉的呵斥下,我也只好无奈地举手,等着死神的降临,不,现在特么能死了还是奢望呢,到生不如死的地步,更
这时,前后的鬼子们都已伏在地上,架好了机枪,半条街道趴了黄压压一片。
“@%^&*@%&*”前后的小鬼子们嘶声喊了起来。
我虽然听不懂他们喊的啥,但知道肯定是要我们举手投降一类的屁话。
“打开车门,高举着手下去!”三麻子命令道。
“三爷,咱死定了呀”我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争取死的干脆一点。
三麻子又一声吼:“下去!”
我绝望了,在他的威逼下,推开车门,举着手,踉跄着下了车,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此时有几十条枪口对准了我。
接着,三麻子也高举着双手咕咚从车上跳了下来,不过没栽倒,而是直挺挺地立着,看来他心态相当冷静,因为若突然扑倒,我们肯定会在瞬间被打成蜂窝。
车上的人见我俩投降了,也只好屈辱地一个个跳了下来。
鬼子们咋呼着,举枪一步步逼近,随后把我们摁到在地,挨个绑了个结实,除掉身上的武器,押上了另一辆卡车,一路呼啸着来到日军宪兵队大院里,关进了一间房子里。
这时,几个战士们火了,朝着三麻子就七嘴八舌地质问起来。
为啥不让反抗?这特么有罪遭了,与其被折磨而死,还不如当初壮烈一下,管咋还能灭他们几个
面对着众人的质疑和愤怒,三麻子也不敢不抗辩了,连声道:“别急,别急,我心里有数,保你们活着出去”
“狗屁,活着出去也是个俘虏,组织能接收咱吗,一辈子的污点呀”那司机说着,竟禁不住抽泣起来。
三麻子道:“谁说是污点?老子进出过鬼子监狱八回了,有污点吗,不还是英雄一个吗?只要能打鬼子,不论进不进监狱,都是万人敬仰的民族英雄!”
众人不吭声了。
而我知道,此时三麻子的心理压力更大,因为他不但落入了鬼子之手,更悲催的是,他的死敌黄福贵爷俩也绝不会让他死的痛快,不知要用啥办法食其肉吮其骨才解恨呢,世界上还有比灭族之仇更大的仇恨吗?
当然,我这个帮凶,也会得到和他一样的下场。
麻子,老子跟着你这个恶魔,真的混到头了。
我们在冰冷的房间里心灰意冷地呆了不到半小时,铁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头戴牛逼帽,脚蹬皮靴的鬼子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个穿西服,留分头的家伙,那小子应该是个翻译吧。
牛逼帽站在门口朝我们扫了一眼,分头挤上前,冲我们道:“你们谁是头头,站出来!”
要上刑审讯了。
三麻子忙高声道:“我是!”
他屁股在地上吃力地挪了挪,站了起来,从这点看,还算条汉子,敢作敢当,不过话又说回来,不承认也不行啊,有黄福贵在,能跑得了他三麻子吗。
我正愣怔着,不料,三麻子又朝我一摆头:“还有他,我俩是他们的头头。”
我靠,死麻子,你个狗日的咋好事没我的,要被刀剐的时候竟拖上我了。
但已经到这地步了,我想赖也赖不掉了,只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紧接着,门外进来四个鬼子,架着我俩出了门,绕过几间房子,来到了一间暖和的大办公室里。
咦,没进刑讯室?看来,一时半会还不会遭死罪呀,更令我惊喜的是,这办公室里只有两个鬼子官,没有我预料的黄福贵,难道还不到他露头的时候?
那俩鬼子官一个坐在办公桌后,一个站在他身后侧,眯眼审视着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