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遍鸡叫,好似一道催命符,令我毛发倒竖,魂飞魄散,咕咚一屁股砸在了炕上。
而那死老太则嗷的一声,头顶上的玳瑁“啪”的似一枚炮弹,被一股气流弹到了屋顶上,白发丛里的黑烟也呼呼地冒了出来。
眼睛更是红的如炭火,幽深发赤,血糊糊的大嘴一张,两颗獠牙就呲了出来,嗓子呜噜着,身子就慢慢往上鼓起。
“慢着,给你”三麻子大叫着就抓那杀头客。
可那家伙赤着身子,光溜溜的也没地可抓呀,我忽然醒悟过来,拽起他的胳膊和腿,奋力砸向了那缓缓欲起的老太婆。
杀头客身高体阔,足有二百多斤,横空砸过去,只听“咣”的一下,巨大的冲击力把老太砸的站立不稳,惊叫着仰身迭出了门槛。
这一下子,也把那杀头客激醒了,他不知咋回事呀,稀里糊涂地被人打昏,又懵懵懂懂地突然醒来,睁眼一看竟是一个青面獠牙的老太婆,昏了,嗷的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飞身扑了上去,抡起斗大的拳头,冲着老太婆的脑袋就咣咣地砸开了。
这若是一般人,别说被连续拼力打击,就是只挨一拳,也早眼珠崩裂,鲜血四溅死过去了。
可虽然杀头客拼尽全力,拳头也跟砸蛤蟆似的啪啪硬逮。
但那老太婆却不哼不叫,眼看着脑袋都快被砸扁了,却突然闷吼一声,一脚竟把杀头客的身体生生踹飞。
杀头客庞大的身躯横空掠过房间空档,咣地砸在了东墙上,力气之大,把整个屋子都震得乱颤。
他庞大的身躯又被反弹回来,一头扎在了地上。
几乎与此同时,老太太也一个飞窜跳起,张开胳膊,呲着獠牙,哇哇地向里屋扑来。
“三爷”我惊吼着转身就要跑。
三麻子却嗷的一声,扬手一把朱砂豆就掷向了扑来的老太。
只听“啪”的一下,老太面前窜起一片红色烟雾,紧接着噼啪炸开了火花。
老太惨叫着用双手紧抹脸。
那杀头客这时也翻起来了,他这辈子哪受过这委屈呀,从来都是他杀人,杀完了人再杀猪,可今晚稀里糊涂地连死两回,啥人不气炸了肺呀。
他狂吼着飞身扑住了那正在手忙脚乱惨叫着的老太,想把她就势摔倒。
老太却一个反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一个转身,嗖的扔向了外屋,那伙计惊叫着咣地砸在了堂前的棺材上,霹雳咔嚓竟把厚实的板子砸了个粉碎。
老太紧接着飞身扑上去,张口一头就扎向了他的喉管。
杀头客身大力不亏,反应也极为敏捷,抬手一挡,胳膊竟被老太一口咬住,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老太的两颗獠牙就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肉里。
杀头客惨吼着一甩胳膊,咔嚓一声脆响,老太脑袋一闪,那两颗獠牙竟生生被掰了下来,但还扎在杀头客的胳膊上。
我知道,人跟诈尸搏斗,只要被它们破了皮,沾了血,不论最后谁败谁输,那人都铁定惨死。也就是说,杀头客已经死定了,但因没伤到致命处,仍在苟延残喘而已。
老太婆的獠牙脱落,给了杀头客巨大的精神力量,他以为能逃命呢。
一个蹿跳蹦起来,转头就往门外窜。
然而,屋门是关着的,不等他扑到门口,老太嗷的一声嘶吼,飞身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猛力一拽,“哧啦”一下,一块血糊糊的皮肉就从杀头客的肩膀上被撕了下来。
杀头客痛的嗷的一声,回身一拳“咚”地击中了老婆的脸部。
这一拳势大力沉,拳风迅猛,可以说是其用尽全力爆出的逃命之拳。
老太的半个脑袋“呱哧”一下,像个破碎的西瓜飞了出去,乌黑的脓液喷了那杀头客满身满脸。
那小子一见这怪物脑袋都没了,大喜,索性不跑了,转身一脚又把她踹了出去。
老太干瘦的身躯横空飞出,咣地砸在了后面的棺材上。
若换做常人,早直挺挺地死翘了,但她是诈尸呀,而且是我从没见过的那种最诡异的诈尸。
她没生命力,有的只是死前和死后残存的意识,只见那老太就地一个翻滚,扬手“啪”的一下击中了棺材前的一具尸体,那,那尸体是她死掉的儿子呀。
儿子应声忽地站了起来,闷吼一声,嗖地向杀头客扑去,老太也盯着半个血糊糊的脑袋飞窜上去,娘俩齐力跟那杀头客厮打起来。
我早已惊的浑身乱颤,脑袋一片空白了,见那一人俩尸扭打在一团,脑子突然一个激愣,这,这不是逃跑或下手的好机会吗?
“三爷”我猛拽了三麻子一下。
三麻子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眼珠子瞪的像个铜铃,显然他怪我出声。
这关键时刻,一旦有其他动静,都会吸引诈尸的注意力而分身攻击。因为它们不是一个,而是俩,俩诈尸对付一个,多余了。
我惊悸地看着老太和她儿子硬生生地把那高大粗壮的,像黑铁塔似的杀头客奋力摁到,老太一口咬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