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麻子对望一眼,搀扶着他也跟了进去。
李连长趴在炕沿上,伸手仔细扒拉着查看了俩死者的伤处,又用鼻子嗅了嗅二柱子张着的嘴巴,可能是闻闻他有没有酒味吧,而后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问了王凤兰和狗子几个事。
他的眉头锁的更紧了。
我见此,心里愈发紧张起来,这毛头小子,难道会闹出幺蛾子来?
果然,他突然眯眼冲王凤兰说道:“王会长,我分析,从表面看好似是娘俩互掐死的,但即使这是真的,里面也肯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我脑袋轰地一片空白,瞪眼张嘴地傻了。我娘,这小子年轻轻的,脑子还这么深呀,怪不得能当上连长呢,看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我的心揪到了嗓子眼,连喘气都难了。
不等王凤兰开口,三麻子忙点头应道:“对对,李连长分析的有道理,二柱子当过八路军,是共产党员,又是村里的治保主任,他的政治思想觉悟非常高,怎么会无缘无故杀他娘呢,肯定有其他原因,受啥刺激了或被汉奸特务啥的搞了鬼”
麻子,你这是啥意思呀,脑袋让驴踢了吗,咋还引导着他们往这上面靠呢,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这样吧,”李连长冲王凤兰说道,“先让人弄两口棺材来,把人装上,咱们去你家仔细商讨研究分析排查一下,这两天村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王凤兰应了,转头让俩民兵去邻村张木匠家买棺材去了,留下两个民兵在这守着,我们便跟着王凤兰和李连长回了她家。
王凤兰和李连长进屋后,直接去了西间,关起门来嘀咕了好一阵,又让一个战士去把狗子叫来,问了些事,接着让狗子又去找来李冰冰。
我和三麻子呆在东屋,一声不敢吭。
表面上是怕打扰了西屋的思路,心里却鼓颠的难受,紧张的手心的汗一层层出来,粘乎乎的,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往衣服上擦。
麻子看出了我惶恐的心态,瞪眼冲我直皱眉,那意思是要我别紧张,要知道,这时候若失态的话,绝逃不过李连长那敏锐的眼光。
李连长和王凤兰在西屋接连让人叫来包括李冰冰在内的五六个村民询问后,天色已偏西。
因从昨晚就因‘肚子痛’没吃饭,我肚子早咕噜着响了,但没感觉饿,就是紧张,坐在炕上如坐针毡。
而三麻子呢,则倚靠在墙壁上打起盹来,嘴角也流出了些许口水。
这家伙,真是‘神’呀,我佩服!
这时,李连长和王凤兰一前一后进来了。
我见他脸色凝重,心里更慌了,极力压制着不让身子发抖,并下意识地往炕头挪了挪。
“李连长,会长妹子,咋样,有线索吗?”三麻子睁开迷蒙的小眼,打了个哈欠。
李连长并不应,和王凤兰在炕沿一边一个坐了,两人对望一眼,开始发话了。
“老胡,你们这几天和王二柱同志接触过吗?”他问道,口气不严厉,但很郑重。
我心下一沉,不知三麻子会怎么回答。
三麻子皱了下眉,道:“接触过,昨天上午他还来过这儿呢,找会长妹子,当时大妹子不在家,我就跟他闲聊了几句”
“聊的啥?”李连长紧盯着麻子,问道。
“就是瞎聊,地里庄稼咋样了,家里有几亩地啥的,没聊几句,大妹子就回来了,然后他们就进屋说事情去了。”三麻子说着,忽然用怪异地眼神看着李连长,“咋的了,李连长,你们怀疑我俩是吧?”
李连长刚要说话,王凤兰道:“没,只是问问,每个人都要问的,你别误会。”
麻子点头道:“没误会,理解,理解,你们有啥怀疑和不明白的事,尽管问,这是程序,我坚决配合组织”
李连长和王凤兰又对望了一眼,他道:“那好,既然你这么坦诚,我们也不瞒你了,是这样,我和王会长查问了村里几个怀疑对象,最后都一一否定了,但是始终有一个疑团没解开。”
“请说!”三麻子痛快地道,“我们坚决配合组织调查,只要我知道的,坚决一定向组织坦白”
“好!”李连长眯了下眼,紧盯着三麻子,“你们总共来过根据地几次?噢,就是来山王村几次?”
“三次!”三麻子果断地答道,“第一次来是养伤,第二次来是帮着咱八路军打仗,在双猪山消灭了一百多个鬼子,又拔掉了一个鬼子据点第三次,也就是这次,还是来养伤。”
“这我们知道,你们的英雄事迹我们还登报宣传了,”李连长话锋一转,“但是,奇怪的是,只要你们一来,这个村里就会死人,而且每次都是死俩,都是互掐死的,第一次死的是民兵连长,就是王会长的丈夫,这次死的是治保主任,都是村里的骨干力量,这个怎么解释?”
我娘,我脑袋轰地一炸,焦点上身了,完了完了,这回不死都难。
三麻子脸皮皱了下,道:“李连长,这样吧,你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