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东西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弄的神神叨叨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背着他来到县城车站,买了车票,傍晚的时候就到达了邹平县。
晚上在一饭馆吃了饭,麻子就向饭馆馆长打听住处。
那馆长是个四十来岁的大胖老婆,人很热情的,听了,问我们从哪儿来的?有介绍信没?
麻子说是济南的,没带介绍信。馆长就摇头说没信住不了旅馆的,除非你们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我靠,这下傻眼了,那咋办?
馆长说要不你们去派出所吧,跟值班的公安员说说,在他们那儿住一宿,要不就得回车站在候车厅里住了。
派出所?那不找灾吗?我俩皆不同意,麻子说太麻烦,还是去车站吧,唉,在家时时好,出门处处难啊。
说着就拿起拐棍要我背着准备去车站对付一宿。
那馆长见他这样,似乎动了恻隐之心,忙叫住,说大叔要不你们去俺家住吧,我们家有间空屋,也有张床,丈夫在大西北支边,家里只她和俩孩子。
那年月,治安是非常好的,虽然满街喊斗争,但人心向上,没偷没抢的,杀人的事一个县几年出不了一桩。
麻子谢了,不愿去麻烦人家。
那馆长见我们如此本份客气,就更热情了,说啥也要领我们回家。
执拗不过,我们只好同意,在饭馆等着她们晚上八点打了烊。跟着她出门穿过大街就往她家走去。
路上,馆长问我们来这地方干啥,麻子就如实说找一个远房亲戚,叫张天鹅。
馆长一听,转头看看我们,问她在哪儿上班?以前是不是在医院?
麻子也不知道呀,就摸着石头过河地说是。
馆长惊讶地道:“啊呀,你们是来找张县长的呀?”
啥,啥?张县长?小鹅当了邹平县的县长了?
我一下子懵了,人家当了这么大的官了,觉悟肯定空前高,我们就更不敢去找她了。
麻子却麻木不觉,大言不惭地点头道:“是啊,就是来找她的,她是我外甥女呢。”
这一忽悠,把个好心的馆长惊喜的不知所措,忙拉着我们来到路边一宣传栏前,用手电筒招着宣传窗里的一排照片,指着个女人头像,问是不是这个人?
照片不大,那女人的头像却很清晰,留齐耳短发,眉眼含笑,着一件白褂子。
我娘,这不是小鹅还能是谁?虽然十多年没见了,她也近五十岁的人了,但模样却并不显老,似乎更滋润了。
麻子老目卡哧眼的伸头眯眼盯了一会,说是。
能跟县长的亲戚凑一块,馆长可是恣的合不拢嘴了,一路上老夸张县长多么多么优秀,说她当过女八路,参加过解放战争,还抗美援朝过,人非常好,云云。
反正光说些过年话,目的不言而明,无非是想让我们把她的话捎给张天鹅听,让她记住她这个人民饭馆的馆长,或许以后还能帮上忙呢。
来到她家,俩孩子正在写作业,她招呼过来先让孩子问了好,就领着我们进了那间空屋。
说实话,她家住处不算宽裕,两间卧室一厅一厨一卫,但在那个年代也算是不错的待遇了,可能是政府照顾她丈夫支边而特意分的吧。
安顿下后,我们洗了澡,躺在床上,我就犯了愁,明天见了小鹅怎么说呀,这俩人都跟叫花子似的,人家能搭理吗?
麻子却感叹说当初幸亏她没跟着你回小王庄,要不就当不了县长了,不定现在还在为生计犯愁呢。唉,人啊,关键一步走对,那人生就会大变。
我说不是她走对了,是你把我鼓捣瞎了,人家没办法才走的。
麻子说不管咋的,咱现在有奔头了。
我一听,心里就起了疑惑,问他是不是想赖在这儿不走了?那样的话,你呆这儿,我自己回老家去,咱丢不起这人。
麻子低声恨道:“丢不起也的丢,这儿有大树乘凉,为啥不靠?先过几天舒服日子再说。”
这老东西,咋说变就变呀。
第二天一早,馆长,还是叫名字吧。她姓马,叫马玉香。
马玉香做好了饭,叫我们吃了,打发俩孩子上学走了,因为饭店要九点上班,所以不急,先领着我们去县政府找张县长。
其实小鹅只是个副县长,主管妇联和文教卫生这一块。
县城不大,县政府也很破,就是大街边一个院子,院里几排平房。
看门的是个老头,马玉香问了,老头说张副县长一早就骑着自行车下乡去了,不知啥时候才能回来。
我心里暗暗高兴,见不着最好呀,免得尴尬。
看门老头让我们在一张纸上写了名字,说等张副县长回来跟她说一声。马玉香又把自家的住址写上,叮嘱老头说若张县长回来想找我们的话,就照着这个住址去就行。
回到家里,看看时间才八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