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食局的人不可信,有被皇子收买的可能,在饭菜里下毒。
还有酿酒的良酝署,也不一定可信,他们也很方便在酒水里下毒。
这么办吧,婚礼前一天,秘密在长安出名的酒坊采买酒水,然后婚礼开始前,再让宫里的宦官试酒后分装,确保酒水无毒。
婚宴的饭菜,也在当天去长安城内上好的酒楼里去买,不要宫里做出来的。记得随意选一家店,婚礼当天再去找!”
听到这话,高力士几乎无言以对。
谁会没事花这样的闲工夫搞事情啊!
天子所在这一桌的酒水,都是随机取壶,随机分装后才上桌的。如果下毒的人要在这一批酒水中下毒,那得需要多少毒药?
这么大的用量,能不被察觉么?寿王哪里有本事搞这么大动静?
至于买外面酒楼里的吃食就更离谱了。
基哥都想得这样的仔细,真不愧是政变起家的,果然是小心到了极致!甚至可以说是小心到连皇家的脸面都不顾了!
高力士在心中暗暗吐槽,面上却是恭敬行礼。
李隆基觉得该考虑的事情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于是微微点头说道:
“就这么办吧,寿王想闹,随他去便是了。
其他皇子如果也想闹,那也随他们去。
到时候,朕必定可以一口气收拾!”
……
这天方重勇白天不上值在家休息,结果一大清早,家里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客人,是沙州商队里的某个重要管理者,负责河西到长安这边走私品的运输与货物分配。
他化名叫“安条克”,波斯人,也是掌管义宁坊内大秦庙的庙祝。
虽然方重勇已经卸任了商队的所有职务,不再接手任何事务,但安条克依然经常派人来他家里询问一些商队的事情要怎么处置。
只是这次,安条克这个在长安吃得脑满肠肥的胖子,居然会亲自前来,倒是有些令人疑惑。
“方使君,你走以后,商队里的事情简直要乱套了,你真的不管这些了么?”
眼前穿着长安富商常有的华丽锦袍,除了头发与面部特征以外,安条克的言行举止与汉人已经没有任何区别,包括说话的方式与口音。
“不当沙州刺史,说的话没人听啦。”
方重勇微微一笑自嘲说道,拿出“炒茶”招待安条克,二人会面的礼节非常随意。
“说得也是,只是现在那位新上任的瓜州刺史,咬着商路不放,让我们很为难呐。他父亲是朝廷左相,我们也不能直接把他给宰了。
今日某便是来询问一下方使君,怎么对付此人为好呢?”
安条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很显然,他们根本没把一个普通的边镇刺史放在眼里,挡了财路的人,都要死。
哪怕他这个胖子好说话,河西边镇丘八的刀也不好说话,这不是谁在找麻烦的问题。
“让他疯狂,最后必定自取灭亡,不必理会就是了。”
方重勇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可是,他的要价真的很高,连方使君那份也要。
那些钱,是沙州豆卢军用来抚恤孤寡的。
如果动了,不止是沙州,甚至河西其他几个军,除了赤水军外,都可能会兵变!”
安条克皱眉说道,很多事情,并不是方重勇说的那样轻松。
如果方重勇留下那一份“基金”被刺史吞了,这就会开一个非常不好的先例。
既然新任的瓜州刺史张献诚要吃一份,那河西其他刺史要不要多吃?
当初是方重勇作为表率,所以各州才会从商队收益里面拿一部分出来抚恤军户中的孤寡。张献诚开了这个先例,早就虎视眈眈的各州军政高层,也会忍不住伸手去动这份钱。
那么河西军务的基本面,就无法稳定下来了。鬼知道后面会出什么事情。
而一旦出事,倒霉的是他们所有人,甚至包括不做事却能拿钱的基哥!
“哈哈,随他去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某现在,已经是兴庆宫里的一个执戟郎,替圣人看大门而已。”
方重勇哈哈大笑,显然是不打算接茬。
“说到兴庆宫,最近倒是有一件机密之事。”
安条克压低声音,在方重勇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寿王买那件西域来的重宝,又学习那玩意如何使用,只怕是……必有所图啊。”
安条克对方重勇使了个眼色说道。
“这件事还有人知道么?”
方重勇轻声问道,语气非常平静,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没有人了。为了避嫌,某已经亲自出手,抹去了东西上印记。
再说了这东西是古董,谁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