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哥哥？”伊楚仰头恨恨地看着美丽端庄的母亲，手中的碗啪的一声摔在她的面前，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对我说话的吗？”妇人霍然起身，语气严厉的质问。

伊楚握了握拳，“儿子错了。可儿子还想再问一遍，娘，为什么要那么对哥哥？”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可笑，还不都是因为你，”妇人似乎被气笑了，手往桌子上扫去，滚烫的茶水也放在地上，热水溅起，伊楚有些惊恐地退了两步。

半响，倔强的问，“儿子不明，这是何理？”

“他挡了你的路。伊家，只能有一个儿子，”说出的话残忍无比。

原来如此。伊楚眼角猩红，瞪得大大的。

妇人似乎有些不忍，脸色几变，蹲下身，温柔的将伊楚揽入怀中，“楚儿，相信娘，娘都是为了你好。”

“可我宁愿自己不好，”挣扎着退出，狠着心不去看妇人的眼睛，伊楚扭头就走。

看着空落落的怀抱，妇人右手握拳向地上砸去，地上布满瓷铁，眨眼间被鲜血染红，“该死。”

吱，门被从外推开，接连响起一串脚步。屋内窗户紧闭，阴暗潮湿，躺在床上的少年惨白着脸色，乍一见门口的光明，有些不适应。

只见领头的妇人一身华丽的锦缎，沐浴在阳光中，有那么一刻，少年觉得是那么的神圣。可现实往往很残酷，少年眼中一片死寂，见妇人走近，侧开头，语气出奇的平淡，“娘怎么到这儿来了，我这满屋子的晦气，怕是不好。”

“哼，”妇人打量着屋内四周，屋内该有的摆设瓷器，花瓶倒是不少，拽住一旁的帘蔓，随着一声冷哼，被用力的撕下。

听到响声，少年平静无波的双眼闭了闭。

“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该摆些合身份的东西，”随着话音，砰砰的瓷器碎裂声，眨眼间，满屋子的凌乱。

“夫人教训的是，”少年变了称呼，可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妇人难得的烦躁，该死，的又是这种表情！

努力平心静气，妇人冲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上前，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铁链。

第一次，少年变了脸色，不可置信的看向妇人。她竟能，做到如此程度。

满身修为被毁，十六七岁的少年眼中布满血丝，瞳孔突出，死死地看着妇人，想要从她脸上或眼中找出一丝不忍，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任由人用铁链拴住他的脖子，一头固定在墙上，他第一次，以这种屈辱的方式……他想，在那个他叫着娘的女人眼中，他只是个畜生……不，连畜生都不如。

门被从外闭上，眼中最后一抹光在他的世界寂灭，徒留泪水满面。

白天，黑夜，白天，黑夜……

“哥哥，”稚嫩的声音，卷缩在墙角的少年仰起头，良久才看清身旁的身影。

“呵，”他笑。

“我带你离开，”来人如此说道。手中握着一把钥匙，飞快的打开少年脖子上的铁圈。

“咔嚓，”是铁圈被打开的声音。

“楚儿，你在干什么？”妇人严厉的声音响起，伊楚手吓得一抖，铁环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在这空旷寂静的屋中显得格外注目。

“娘……娘，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准备带着这个小畜生去哪里？”

“娘，”语气中透着惊慌，伊楚将哥哥护在身后，挡住了妇人的视线。

“哼，”让人将伊楚拉开，妇人恨这个让儿子与自己离心的人，不过老爷与外人生的野种罢了，真当自己不知道吗？这些年自己不过装着明白揣糊涂，与他那个贱人娘一样，不是好东西！

“啪，”狠狠的扇了地上的少年一耳光，“伊风？你也配姓伊？”

少年面无表情，垂着眼。

“知道你娘怎么死的吗？”妇人突然换了个脸色，脸上带笑。

伊风闻言一怔，一向死寂的脸上带着抹狰狞。伊楚放弃了挣扎，心中狠狠一跳，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世界是那么灰暗，他温柔的娘亲变了，变得好可怕。

“我娘，你干的……为，什么？”长时间没开口说话，少年声音沙哑。

“为什么？谁让她抢我男人？你以为你是收养的吗？不是，”神情很是激动，妇人扭曲了神色，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嘶哑着喊出来的。

“什么意思？”伊楚心剧烈的跳动，目光放在伊风身上，这个人，是他亲哥哥？不，不可能，父亲不会做那样的事。

被亲生儿子问出这个问题，妇人有些癫狂，“楚儿，楚儿，呜呜呜，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这么对我？”

紧紧揽着伊楚，妇人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楚儿，你帮娘杀了他，杀了他？”

字字诛心，伊风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了，这个他一直叫着娘的女人啊！这个自己宁愿放弃生命维为她引开仇敌的女人啊！这个自己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