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西方数百年前的伯罗奔尼撒战争那样,雅典那种组织形式,在决策上肯定是不如集权的斯巴达的,最终也必然因此输给斯巴达。
雅典甚至允许公民大会投某个将军打得不好把他毙了,那将军还怎么可能放开手脚指挥?
而对面的关羽让甘宁不要急于出现,给敌人一点隐藏、未知的威胁,这也是诸葛兄弟教给他的部署思想。虽然最终的具体落实,是关羽自己细化的。
诸葛瑾的这一思想,就像后世游戏里的一句名言:量子叠加态的打野才是最有威慑力的打野,只要我不出现在任何一条线,那我就有可能出现在任何一条线。
祖郎最终被迫选择与关羽正面一战。
……
一天之后,五月初二。
双方终于被赶鸭子上架,沿着泾水互相压迫,进入了临战状态。
关羽把六千人的主力部署在泾水两岸的河谷平地上,让甘宁部在两翼山坡上隐藏设伏。
对面的祖郎,也带着数万人前来迎击,但因为山谷狭窄,祖郎的部队被拖得很长,交战正面能投入的兵力其实不比关羽多多少。
祖郎只能让轻兵尽量往两翼山坡蔓延包抄,试图形成三面进攻关羽的架势,尽量多发挥一些己方的人数优势。
很快两阵对圆,关羽亲自出马,还带着数十骑校刀手,以及一些骂阵手,对着祖郎大骂打击士气:
“祖郎!我奉天子明诏讨贼!你竟还执迷不悟!天子已册封诸葛瑾为丹阳太守,刘扬州也已派丹阳都尉太史慈来助战助剿。
太史慈如今已全取春谷全境,你还在此与我相持,不出数日,等太史慈先取芜湖,再下泾县,你将无家可归矣!”
“什么?刘扬州也被诸葛家傀儡了?还派了太史慈来助战?”对面的山越诸部在临战前听到这个消息,气势不由又矮了一截。
太史慈虽然官职不高,但在丹阳当地,那些刀头舐血的将领们普遍还是识货的,知道太史慈的名声。突然听闻敌军多了一些臂助,难免有所动摇。
至于天子诏书讨贼什么的,他们倒未必全信。但不管怎么说,这些噩耗都是他们原先不知道的。在陈仆、祖山被关羽击溃时,汉军还没拿到这道诏书呢。
祖郎看关羽居然当众又拿出新说辞打击他的士气,不由也有些气急败坏,知道这时候不能让关羽再说下去,还是快点开打吧。
否则己方没有什么说辞可以反驳的,对方却一条条抛出坏消息,再对喷一刻钟这仗就没法打了。
“宛陵部、故鄣部为先锋,速速与我冲杀关羽中军!不要听他废话!”祖郎一声令下,让他麾下叫嚣得最凶的两个部族先发起了冲锋。
山越勇士如潮水般涌出,对着关羽的军阵杀去。
而对面的关羽军,相比于山越的嘈杂,却显得非常安静。
弓弩手们当先列阵,在山越人进入射程后,就立刻依令放箭。
所有的弓弩手还额外配备了刀盾,以便被近身后,还能肉搏且战且退。
长枪兵方阵却被排在了阵型的最后面,只是在阵型之间还留出了甬道,供前排的弓弩手一会儿退到阵后——
这样的部署,在汉人与汉人的堂堂阵战中是比较少见的,汉人对战往往把长枪方阵作为中坚,安排得更靠前一些。而且长枪阵之间也不用留太多甬道,临阵放箭的士卒可以往两翼后退,并且远处还有防止敌人迂回包抄的骑兵保护。
只是因为这种山地战地形,河谷相对狭窄,关羽也没有骑兵,才临时变阵这样列,用甬道供弓弩手后退。
“放箭!”
随着关羽军将校的一轮轮命令,前排弩手以蹲姿平射瞄准,后排弩手站姿平射,弓手们则是站姿抛射,火力梯度很是严谨。
弓箭对持续臂力的要求更高,蹲姿比较难以发力,关羽就不做特殊要求了。
弩手在上弦时需要一定的体力,而在上好弦待激发的时候却非常省力,蹲姿射击也完全不影响效果。
关羽战前就注意到山越兵普遍无甲,只是拿个坚硬木料制作的圆盾遮挡矢石,所以特地临时加练、要求弩手蹲姿平射。
不管怎么说,能让弩手镇定地蹲下放箭,这本身也是部队训练素质的一种体现。蹲下的士兵面对敌人冲锋时,本就有高度劣势,一旦陷入近战会非常危险。
关羽练兵数月,既能如李广与士卒同甘苦,很有同理心很能为士兵们解决困难,又有卫霍那样的赏罚分明。双管齐下,才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军中仅有的弩手训练到这等心理素质。
这种战法,别人是很难模仿的。
一时间,矢如山岚,刁钻地对着山越人只有粗麻布裙裤遮蔽的大腿乱射,把无数山越勇士射倒在冲锋路上。
而且因为瞄准轴线上后排还有层层叠叠的士兵,命中率简直奇高,哪怕前排士兵躲过了,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