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恬两辈子加起来没有被人这么密集高调的夸过,虽然老太太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只是少许的夸张了一点点,但她还是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如何答话,就一个劲的抿嘴笑,这样一来老太太更喜欢她了。
尤慧静的母亲,尤大人的妾氏雪莹雪姨娘的笑容微微僵硬。心里庆幸姜恬不是尤家人,也无可能进入尤家,而只是个偶尔上门的客人,不然只怕她们母女就更没地方站了。看女儿像是被排离在人群之外,只是怯生生的望着欢闹的人群,连笑容都是那么的柔弱无依,心里顿时像吃了黄连一样苦涩。虽有老太太怜爱,但她可怜的宝贝女儿已经被自己养定性了。
都怨她,身份低微,没有依仗,除了老太太的些许恋爱,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连老爷都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才常来坐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老爷的心事更向着太太的。她不嫉妒,这么多年一直感激着,感激老太太从人牙子手里买了自己切让自己锦衣华食,感激老爷给了自己一个女儿,感激太太从未故意为难自己。
正因为这样,从小她就教导女儿谨慎谦卑,不要跟嫡出小姐争执,要温柔善良讨老太太的喜爱和太太的善待。不过卑躬屈膝战战兢兢算计来的东西总是不稳固,没有底气就只能落了下乘。好在女儿好歹是朝中三品大员的长女,即使是庶出,也能找个不错的人家,以后,总会越来越好的。
想到这里雪姨娘谦卑的接过下人端上来的茶水,一一的重新给各位主子续上新茶。虽然早已是半个主子,但是她依然保留着做婢女时的身份,端茶倒水,打帘更衣。麻雀登上了枝头,却未有一日望过本分。可能有人觉得这样太过可怜,但这么多年她却在尤府过的颇为体面,也是唯一一位养育子女的妾氏。
好不容易姜恬才跟着尤慧婉从老太太的房里出来,尤慧婉见姜恬大松一口气的狼狈样子,故意酸溜溜的道:“我们家老太太从小也没待我这么好过,待我那庶出的姐姐都比待我和善,没成想你到是个有福气的。”
姜恬四周看了看没什么外人,不雅的白了她一眼,“这点子干醋你都吃,还能不能行了。”她组织了一下措辞,慢吞吞道:“话说,我这么一会儿就看出来了,难道你不知道你祖母为何老是教训你?”
尤慧婉顿时泄了气,“我也知道祖母不是不疼我,只是觉得我太跳脱,可是要我跟你和我姐姐一样我是真的做不到呀,让我那样还不如拿刀杀了我的痛快。”
她豪气的一捋袖子,哈哈大笑,“本姑娘原应是横刀立马的沙场巾帼,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女,再不济也是个英姿飒爽的武将之女!”
两人来到了尤慧婉的院子,只见不大的一个小亭子里,栏杆外另放着张竹案,上面放着杯盘和酒具,那边有两三个丫头煽风炉煮茶,周围是一盆盆种在宜兴原矿紫砂陶瓷花盆里的菊花,品种齐全,摆放的也错落有致极为精美。
姜恬见状喜得忙问,“竟然还有酒,虽然不让客人进屋有些失礼,但看在杜康君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她知道尤慧婉的性子,加上性子本就单纯不会一些弯弯绕绕的话,因此跟尤慧婉说话放的开。
尤慧婉伸手要去拧她的嘴,“说了是要请你来吃蟹赏菊,哪里又能够没有菊了呢。你这丫头倒好,又来排揎我。”
二人这么嘻嘻哈哈的闹了一会儿,尤慧静便到了。她不好意思的抿嘴道歉,“让二位妹妹久等了。”
姜恬客客气气的回道:“姐姐说的哪里话。”
尤慧婉看不上她唯唯诺诺的,跟她没有多亲厚,却也是相处和睦,闻言大咧咧的招呼她坐下,“姐姐快坐下吧,我们这就开始上螃蟹了。”又转头兴冲冲的吩咐身边丫头彩铃,“螃蟹不可多拿来,仍旧放在蒸笼里,拿六个来,吃了再拿。”
姜恬跃跃欲试,也不作假,喜滋滋的搭话道:“把酒烫的滚热的拿来,再拿些冰镇的,冰火两重天,这样喝着才过瘾。”
红枣正素手取过尤府下人刚送来的菊花叶儿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来准备伺候她洗手,闻言皱了眉头,不赞同的道:“姑娘身子弱,那冷酒是不能吃的,一凉一热你又哪里受的了,而且王爷是不让您吃一点酒的。”
姜恬闻言垮了脸,一脸敌视的瞪着红枣,“不吃就不吃,不过热酒你别想拦我。”
红枣张口欲言,话还没出口就被尤慧婉打断,笑着吩咐自己的丫头,“彩铃,给我把这丫头拖下去,好不容易来一次,罗里吧嗦的忒烦人。”她也有分寸,见红枣焦急的额头都冒了汗,又安慰道,“我有数,不会让她喝冷酒的。”
红枣不敢同意,却耐不过彩铃的铁臂铜拳,生生的被拉了下去。
姜恬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没心没肺的拍手叫好。
尤慧婉跟姜恬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时间久了也知道靖王爷是把她当成眼珠子来疼的。她虽自称女中豪杰,也不敢拔虎须。让她吃了两个螃蟹就再也不肯上了,菊花浸的黄酒也是见她差不多了就再也不肯给她喝。
姜恬张口结舌的望着她,悲痛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