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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恬这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夜,永远把自己往年轻了打扮、胡子一天刮三遍的窦成泽,脸上的沧桑再也遮掩不住。
红枣望着明明一直都寸步不离守着姑娘的王爷火速离去,有些不解。这姑娘马上就醒过来了,王爷怎么这时候走了呢?
正在这时听见里面嘤咛一声,红枣喜极而泣,因为走的急,脚步有些踉跄。
姜恬费力的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碎花承尘,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不是死了吗,就在闭上眼睛的瞬间,好像还听见成泽哥哥毫不压抑的咆哮与怒吼。
她自嘲的笑笑,祸害留千年,这句话果然是没错的。
红枣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姑娘脸上带着虚幻又怪异的微笑,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她红着眼圈上前,激动的问道:“姑娘醒了,可还难受?”
虽然善见大师已经说了,姑娘三天必会醒过来。只要醒过来,就什么都好了。可是她还是不放心。
姜恬费解的望着年轻了许多的红枣,讶异的问道:“红枣?”红枣不是已经出嫁,跟着夫婿去西北了吗?
红枣使劲点头,眼泪都被带了出来,“是奴婢,是奴婢,姑娘想要什么?”
姜恬眨了眨眼睛,环视四周。不,这不是桃花坞她的寝殿,也不是成泽哥哥的寝殿。“这是哪儿?”
感受到纷至沓来的记忆汹涌而来,姜恬吃惊的瞳孔张大,“这是靖王府?!”
红枣愣了愣,呆呆的道:“是。”
望着姑娘惊慌失措的脸,红枣担忧的问道:“姑娘,您没事罢?”
姜恬脑子乱的很,前世,今生,死死地纠缠在一起,她想一个人静一静。遂无力的对红枣道:“我没事,你先出去罢。”
红枣不放心,还要再劝。姜恬抬眼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安抚的笑着道:“下去吧。”
红枣欲言又止,却是不自觉的听从姑娘的吩咐。她慢慢吞吞的给姜恬把吻着热水的小茶壶放的离姜恬近一些,“那奴婢就在外面候着,姑娘有事一定要喊奴婢。”
姜恬笑着点头。
听见红枣关门的声音,姜恬开始陷入沉思。虽然不敢相信这样奇妙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她并没有那么惊恐。
去寺庙道馆,烧香拜佛什么的都没有问题,总不会是妖怪就是了。这不是她如今烦恼的问题。
她烦恼的是,她跟窦成泽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
这一世,太多的事情不一样。若说最大的异常,就是窦成泽了。她不自禁的怀疑,是不是成泽哥哥也是重生的?
可是随即她又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这么些年的朝夕相处,成泽哥哥实在是没有一丝重生的迹象。
而这,反而更加难办。
这一世他们在一起太过和谐,而她不能把前世种种加诸于这一世什么都不知的成泽哥哥身上。这样不公平,她也不忍心。
其实就是前世两个人闹得那样僵的情况下,她也对窦成泽恨不起来。她只是想不开,只是过不去。
一女侍二夫,君抢臣妇,兄妹**,无论哪一个罪名传出去,他们三个人都抬不起头来。那样的关系是见不得人的。她的成泽哥哥那样好,她怎么忍心让他留下千古骂名。她的夫婿孟严彬那样无辜,她怎能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一个她,害了两个人。
姜恬醒过来的当天晚上,窦成泽并没有过来。姜恬有些困惑,按说以成泽哥哥对自己的爱护,就是他睡着了也会过来看看自己的。可是这时辰明显还不到他就寝的时间。
不过因为刚刚醒过来,可能是魂魄之间磨合也是一件十分耗费精力的事情,拧着眉头想了一阵她就又迷迷瞪瞪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过来,一眼就透过还迷蒙着的眼帘看到了半跪在床前温柔注视着她的窦成泽。看样子来了已经很久了。
窦成泽见她醒过来,温柔的问道:“醒了?”
姜恬望着眼前这个没有早生华发,没有过早沧桑的成泽哥哥。他依然那样英俊,眼里的深情亘古不变。她突然想哭。
在懵懂的年纪,她不懂情爱。靖王府里单纯温馨的日子使得她一如个孩子一般,而在她还未长大的年龄,就嫁给了孟严彬。平心而论,相比嫁给其他人,孟府的日子再好不过。
在孟府的日子里,婆母虽然看自己不惯,但是体弱多病,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找她的麻烦。
而孟严彬对她的宠爱,让他唯一的妾氏夏晚荷在自己面前永远蹦跶不起来。
可是相比在靖王府的日子,她过得还是不那么舒心。人不怕辛苦,就怕落差。而她明显没有随遇而安的豁达。她不止一次的偷偷抱怨过,要是不嫁人多好,要是永远跟着成泽哥哥多好。
成泽哥哥什么都想好了,什么都给她准备好了。只是他漏算了他自己的心。也漏算了她的固执。
前世临死之前的日子,其实她是后悔的,后悔那样的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