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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长安公主已经满月了,丽妃也出了月子。正元帝在正心殿坐立难安的批着折子,不停的张望着沙漏。
黄东湖看着好笑,挥了挥手让来报信的小太监退下。定定神轻声道:“万岁爷,贵妃娘娘吩咐人来,说是亲自下厨给您做了一桌好菜,跟小公主一起等着您用膳呢。”
宫里就新晋的一个贵妃,那这‘贵妃娘娘’是谁,不言而喻。
正元帝再也坐不住,把折子随意扔在一边,起身往外走,“所有的折子都是催朕立太子的,朕的天下他们倒是一个个的万分积极。”
这话不好接,也不能接。黄东湖闭嘴不言,只脸上带着谦恭的笑容应和着。
在宫里这么些年,从一个任人欺凌的小太监,到如今的御前总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门儿清。
正元帝来到如绘宫的时候,菜还没有上桌。丽贵妃抱着满月的长安公主,在温柔的唱着歌谣。
那歌谣正元帝从未听过,却是十分动听。望着那在灯火中相识而笑的母女,正元帝的心房从未如此的安定温暖。
这就是家罢,有妻有子。
“到底是当娘的人了,贤惠了不少,知道叫朕用膳了?”这么些年,丽贵妃很少主动派人去找正元帝,叫他来吃饭,更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丽贵妃站起身抱着长安公主走过来,嘴里哦哦哦的哄着小娃娃,柔声对正元帝道:“臣妾听说皇上中午就没好好用膳,我们长安可心疼了,那臣妾就只有受累些亲自下厨了,还望我们英明神武的皇上陛下赏脸才是。”
正元帝望着眼前一大一小两张极为相似的笑脸,心里感动。别人都在处心积虑的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只有眼前的这两个小娇人儿,会关心他有没有用膳,有没有饿肚子。
正元帝心内柔情大盛,笑着道:“来给朕抱着罢,别累着。”
丽贵妃一边把孩子递给他,一边嗔道:“我们长安羞羞父皇,想抱女儿就说想抱女儿,又何必拿我当幌子。”抬手间,露出一截雪白如玉的皓腕。
正元帝无奈的摇头,“你这张嘴,越来越厉害了。”
说到这里突然目光一凝,把孩子顺手递给一边的奶娘。拿过丽贵妃的右手撩开袖子心疼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
丽贵妃不自然的笑了笑,飞快的把手收回来,“没事,就是下厨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她抬起明媚的脸撒着娇,“皇上看,都是为了给您做菜呢。”
正元帝拿过那只手腕,红了一片,还有点点白色的水泡。上面明显是上过药的,可是依然可怖。他心疼的不得了,对着周围的宫女太监大怒道:“怎么伺候的,还不叫太医!”
立马有扑通扑通的跪地声,就是抱着公主的奶娘也小心笨拙的跪下了。
丽贵妃拦住欲出去的绿水,拉着正元帝的手道:“做什么这样兴师动众的,看让人笑话臣妾娇气。已经上了药了,明儿个就好了。”
正元帝托着她的手正想再说,突然瞥见绿水欲言又止。他转首过去,注注的盯着绿水,“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绿水那样子分明是另有内情。
绿水畏惧的望着丽贵妃,不敢言语。
正元帝抬腿把一旁的如意凳踹倒,怒道:“狗奴才,说!”
绿水本来就意难平,不过是碍着丽贵妃才不敢说,这下被正元帝一喝,立马跪下道:“皇上,您可要为我们家娘娘做主啊。这伤根本就不是娘娘自己不小心碰的,而是淑妃娘娘烫的!”
正元帝脸上风雨欲来,见绿水说完那几句就一个劲儿的磕头,那头砰砰的撞在坚硬的地板上,听着都疼。正元帝催促道:“她算哪门子的妃,接着说。”
“娘娘听说皇上这几日都吃不好,遂很是心疼。今儿个就亲自下厨给您做菜,想着您高兴也可以多少吃些。正煲着佛跳墙的时候,淑嫔娘娘来了,抱着小公主非要喂茶水喝。我们娘娘苦口婆心的拦着,可是淑嫔娘娘就是不听。
我们娘娘只能动手去挡茶杯,谁承想……呜呜,谁承想那茶水竟然是烫的,我们娘娘的手腕当即就红了一片。
这幸亏是小公主没喝,这要是喝了……”
正元帝听到这里脸色铁青一片,有对淑嫔的愤怒,也有对丽贵妃的气恼,握着丽贵妃手腕不觉用了力,厉声问道:“为何不跟朕说?”
无论多疼她,无论多宠她,她都是这样的逆来顺受。
丽贵妃手上吃痛,眼圈一红,低头喃喃道:“最近他们都说平王……”
她没有说完,但是正元帝知道她在说什么。
正元帝帝眉眼一挑,盛气凌人道:“你怕朕死了,平王上位难为你?”
丽贵妃张嘴想解释,正元帝却是再也不想听了。他需要找点什么发泄一下,他的女人在他还活的好好的时候,就开始找退路了。
他寒心,更多的是心疼。枉他自诩情深,却终究没能保证让她真正的安心。望着泫然欲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