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双喜头也不回,快速的跑着。掠过花园中的花圃,冲过树林。
再往前,再往前面就是王府马场的围墙,那处有个狗洞!
唰唰唰,脚踩在草叶上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刺耳。
平时那些人畜无害的枝叶,现在却刮得他面颊生疼。俊美面容上已经被划出了几条血檩子,可他擦都没擦,依旧快速的超前跑着。
突然,他在经过一处矮小灌木丛时停住脚步,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黑暗。
曹,你怎么不跑了?
两个锦衣卫狞笑着从黑暗处现身,手里还拎着两根短棍。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我们兄弟,还等着打你的闷棍呢!
另一锦衣卫则是警惕的看着双喜,小公公,听话未必死!站那别动!
周围出现许多脚步声,两个锦衣卫缓缓却又快速的上前。
你是怎么知道,这有人守着你的!先前开口的锦衣卫,边走边道。
双喜不断后退,看着他们,脸上却没什么惧怕,反而是在笑,杂家幼年进宫,在宫里时没少被人欺负。以前,他们最爱捉弄杂家的办法,就是打杂家的闷棍!
说着,双喜笑了起来,就在身边出现数十锦衣卫的那一刻。
他突然回头,冲着喧嚣中的王府,大喊,主子,奴婢先走了!说完,眼睛一闭,紧咬牙关。
锦衣卫大惊失色,一拥而上,把双喜紧紧抓住。
但是,他们抓的,是一具软绵绵的尸体。
他也牙里藏了毒!带头的锦衣卫气急败坏的掰开双喜满是鲜血的嘴。
抓到没有?这些人身后,锦衣卫指挥使何广义带着人,已经赶到,焦急的开口。
都.........都堂!带队的锦衣卫羞愧的说道,属下们失职.........
何广义已经蹲下身,翻看双喜的尸体,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废物!站起身,啪啪就是两个耳光,何广义大骂,大明朝养了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都抓不好!居然让他给死了,你让老子如何交差?
被打的锦衣卫捂着脸,属下们也没想到,这些人全都是死士!说死就死,一点都不含糊!
他们犯的是凌迟的罪,自然不怕死!何广义脸色阴沉,这事,越闹越大了!
说着,眼神一凌,去,把那些闹事的太监中,带头的都抓起来,严刑拷打,撬开他们的嘴!
喏!众锦衣卫脸上都带着愤恨的表情,应声而答。
他们是锦衣卫,办案抓人无往不利,可是在这淮安城,他们却颜面尽失。他们有一万种办法对付活人,却对死人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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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似乎亮了,空气中带着三分水汽。
殿下!殿下!
朱允熥在王八耻的轻唤中睁开眼,翻身坐起,嗯!有结果了?
王八耻撩开帷幔,真让殿下说着了,淮王府确实不干净。淮王身边的双喜..........
人呢?朱允熥不耐烦的打断。
死了!王八耻低声道,嘴里藏了毒药蜡丸,自己咬碎了!
朱允熥起床的动作停了片刻,脸上露出几分冷笑。有些讥讽,有些凶狠!
淮王呢!
刚刚,已经过去了!
走,过去看看!
清晨,空气中的水汽不是露水,而是细雨。
王八耻惦着脚尖,举高一把大伞,挡在朱允熥的头顶。
朱允熥披着一件斗篷,尚未梳洗的头发有些凌乱。行走时伸出一只手,任凭雨滴落在掌心。
淮安的雨,比京师的冷!
王八耻不懂主子为何发出这样的感慨,但凭着他伺候了十几年的经验。皇太孙现在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他还是不说话的好。
不但他没有说话,跟着朱允熥的侍卫们,还有两位国公也是一言不发。
不多时,朱允熥来到事发地。
雨大了,洒落在石板上噼里啪啦。洒落在朱允炆所坐的石亭中,洒在那绿色的琉璃瓦上,发出珠子碎裂的声响。
从侧面望过去,朱允炆一脸凄苦。
他像个失去心爱珍宝的孩子,无助且委屈,又有些不敢发泄的愤怒。默默的看着,地上那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似乎,是听到了朱允熥的脚步声。
朱允炆微微转头,颔下凌乱的胡渣格外刺眼。
是双喜!朱允炆红着眼圈说道,鬼,居然是双喜!
呵呵呵呵!说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双手紧紧攥着膝盖上袍子,颤声道,他,是我最信任的人!
自从出了那事后,我去了皇子所居住。从小到大,我身边所有相熟的太监,宫女都消失了。
我带着两个弟弟在皇子所中,揣揣不安!平日,还要对那些皇子所中的奴婢们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