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干瘪的嘴唇动动,终于发出声音来,“皇上我不能给您尽孝了”
瞬间,朱元璋愣住。
而后顿时垂足,“这保儿,你让咱以后你这小子就这么走?你让咱以后见了你娘咋说?”
说着,他看着李文忠的脸,往事一幕幕全部涌上心头。
当年在滁州,乱世之中李文忠的父亲带着他,寻到了刚在乱世中站崭露头角的朱元璋。
外甥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舅舅,我娘没了!
所谓见舅如见娘!
舅甥两个当场抱头痛哭。
朱元璋让这个外甥改姓了朱,且让当时的马皇后尽心抚养。
这个外甥也争气,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都是出类拔萃。
“皇上,功臣良将不可杀!”李文忠断断续续的说道。
“保儿,你好起来!”
朱元璋拉着外甥的手,也是泪眼婆娑,“咱以后就算你再怎么顶撞咱,咱都不生气!行吗?”
“皇”
“说!你说,咱听着呢!”
“他”
李文忠手指跪在地上的李景隆,用力的开口。
“放心,有咱在,咱护着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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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忠走了,李景隆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成为大明帝国新的曹国公。
可他还年少,一没功勋二没履历,只是个空头公爵而已。
四月,花开时节,春光明媚。
飞鱼服衬托着李景隆俊美的相貌,他跟着景川侯曹震进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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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人带来了!”
曹震大嗓门,人还没进侍卫处就大喊,引得周围无数的目光看过来。
那些目光各异,有对李景隆示好的,有打量他的,也有默然的。
武定侯郭英在公事房中露出半张脸,对着李景隆招手,“这边来!”
“晚辈李景隆见过侯爷!”
“坐吧,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礼数!”
郭英笑了笑,“况且,你比我官儿大!”
李景隆忙躬身,“小子不过是继承父祖之余荫,更是仰皇上之圣恩”
“你知道就好!”
郭英打断他,“咱们淮西勋贵人家,看的不是官职和爵位,看重的是个人的军功!”
说着,顿了顿,“我知道你这孩子少年老成,可是有些话我也得交待你几句!”
“小子洗耳恭听!”
“宫里不比外边,莫说你是公爵,皇上身边的侍卫,各个都是勋贵之家出来的!各个都目中无人谁也不服谁私下嘛,也拉帮结伙的,嘿!一群不争气的东西!”
郭英道,“你呢,别跟那些臭小子一般见识,更别跟他们胡闹,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本分做好!”说着,他又压低声音,继续道,“皇上这两年心里堵的慌,你当晚辈的,别让他操心!”
李景隆明白,郭英是在好心提点他。
这两年朝中局势不太平,郭英是在告诉他,不要自持身份,更不要和什么人都交往,也别争强好胜,要管住自己的言行举。
“侯爷大恩,晚辈没齿难忘!”
“呵!”
曹震在旁笑道,“四哥,这小子聪明着呢!”
“少年人要老成!”
郭英又道,“李家未来就靠你了!”
就这时,一个宦官从外进来,低声道,“侯爷,太子爷口谕,传曹国公过去呢!”
“呵!”
郭英一笑,“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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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边上的乐志斋中,太子朱标俯首看着琉璃缸中游弋的金鱼。
他正值壮年,周身充满了活力。
酷似洪武皇帝的面容之上,没有他父亲的冷峻,而是多了几分随和。
“臣”
“过来过来!”
朱标不等李景隆行礼,就招手笑道,“你看孤这几尾鱼儿如何?”
“呃”
李景隆微怔,低声道,“臣对这些不是很懂,不敢妄言!”
“孤也不懂,就是看着好看!”
朱标撒了一点鱼饵,拍拍手,“但孤觉得,再好看也只是好看而已!不比得大江大河之中,自由自在的鱼儿!”
李景隆觉得,朱标是话里有话,但到底是什么话,又猜测不出来。
“当初,孤曾问过表哥,就是你父亲”
朱标继续缓缓道,“为何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为何不愿意在京中做他的富贵公爵,而是更愿意领兵打仗?”
说着,朱标看着李景隆的眼睛,“你父亲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为人臣当忠心国事死而后已。为人子,当为亲长分忧”
“他不愿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