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鹤第一个走出来,他这样突然出现在刚刚受到惊吓的妹妹面前,是不是不太合适?他正犹豫的时候,那个叫景的男孩又追上了东方鹤。
“欸,卓文君。”
“我叫东方鹤!”东方岩还在原地,他已经看不清妹妹的脸,但他猜想她的表情一定是紧张又兴奋的。
“晚上去哪吃饭?”景又转过身问落在他们后面的几位:“你们晚上去哪吃啊?”
“勺园啊。”有人回答。
“勺园难吃死了。不然今天我们去外面吃吧,我请你们!”说话的好像是烫小卷的那个男生。
“好哇!李总请客,我们就勉强赏个脸呗!”男生们又起哄。
“卓文……东方鹤,跟我们一起呗!”景本来还打算叫她“卓文君”,但是还是改口了。
东方岩没有听见妹妹的回答。
“看来,小鹤有约了,孤家寡人的我……”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袭来,东方岩一时不知道去哪好。他失魂落魄地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周末的傍晚,校园里人有点稀稀落落。“大家都有地方可去,都有想见的人,想吃的饭吧!”东方岩一面悻悻地胡思乱想,一面看看偶尔遇到的迎面而来的学生。他们骑着车,大概是往食堂的方向去;而出校门的那些孩子,大概是在去赴约的路上吧。
转过未名湖的那条路,就是去往校门口的方向了。前面有一对夫妻拉着一个小男生,也往校门口的方向走。东方岩羡慕地瞧着他们。
“咱们去吃什么?”妻子问。
“你想吃什么?”丈夫答。
“都行。”妻子答。
“儿子,你想吃什么?”丈夫转而求助于孩子。
“我要吃臭鳜鱼!”孩子大声地回答。
“好呀。咱们好久没吃家乡菜了。就吃徽菜去。”丈夫对这个答案心满意足。
东方岩看着这一家三口,刚刚因为妹妹带来的失落感更加明显。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往何处去,只是就那么跟着那一家子走。到了徽菜馆门口,人家进去了,他才回过神来。但是服务生已经说了“欢迎光临”了,他不好意思退回去,只得硬着头皮找了唯一的空位坐下。
“先生几位?”服务员过来了。
“就我,一位。”东方岩回过神,想着就简单吃点吧,既然来都来了。
“好的,那先生您看一下菜单。”
东方岩环顾四周,这儿的环境还不错,装修风格也比较素雅,顾客都满了。这时又进来了四位客人。“对不起,我们已经满坐了。要不然您等一会?”
服务员拿眼睛一扫,锁定了独占一桌的东方岩。“先生,您看,能不能跟那边那桌的客人拼一下桌?要是不方便我就让外面的客人再等一下好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人都在跟自己作对?人都在挤兑他,他的存在只是衬托出今夜人都有幸福的晚餐吗?东方岩本来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当服务员引导他走到他要拼的那桌时,刚刚他跟着来到这家餐厅的原来是殷英和她的丈夫、孩子。他忍不住大笑起来。毫不知情的殷英站起来,也跟着笑得停不下来。剩下她的先生和小儿子大眼瞪小眼。
“你一定不会相信!我是跟着你们来到这的!”东方岩笑得意犹未尽。
殷英的先生听完东方岩的简单描述后,了菜单,取消了东方岩点的菜。“一起吃吧!”东方岩已经通过观察得出结论:殷英的丈夫是个十足的学者!
汪浩,跟殷英一样,戴着眼镜,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他们是安徽老乡。殷英又安徽女人的大气温婉,汪浩则是十足的丘陵山区男人的长相和性格。他表现得文质彬彬,话不多,很体贴地照顾着儿子的进食。东方岩和殷英说话的时候,他也不插嘴。
“我差点忘了。殷老师,我妹,是不是谈恋爱了?”东方岩把下午不小心跟踪妹妹的发现删繁就简地说了一遍。“我本来想跟小鹤吃个晚饭,我看她最近好像有心事,她也不说。今天实在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我词穷了。殷老师。”
殷英给先生夹菜,示意让东方岩也吃。“谢谢!我自己来!”
“嗯,我还没来得及找小鹤聊呢。其实,她这个年纪,很正常,她已经是成年人了。你也别过分担心。我相信她能处理好的。”
“哎,也是。也许是我大她太多了,总把她当孩子看,生怕她受伤。”东方岩心里又泛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臭鳜鱼味道如何?”汪浩问。
“好吃!不错!我第一次吃!”东方岩笑着说。
“那就多吃点,不要客气!”汪浩客气地说。
“你儿子真可爱!”殷英看儿子的眼光,不经意间触动了他心底的什么,他想起忆良和稻子,顿时想哭。“叫什么名字?”他要止住自己惹人厌烦的多愁善感。
“汪力凡。”殷英答道。
“力凡,好名字。一定是你取的名吧?”
“是他爸爸取的。”殷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