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鹤陪吃了一晚的饭,他们俩只顾着说话,她则吃的最多。她提议饭后走走。东方岩担心庄禾回家会太晚,她说没事,她也吃得蛮饱的,大家就顺着王府井大街走走就好了。
此时东方鹤才意识到她不应该走在哥哥和庄禾之间,她就故意绕到哥哥右边,把左边的位置留给了庄禾。路过维密内衣店时,东方鹤注意到庄禾的脸红了,东方岩则目光慌乱地看向别处。
稻子平安地度过了出疹期,恢复得差不多后就出院了。忆良这段时间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他消瘦了不少。稻子虽然肤色蜡黄,但是眼睛恢复了往日的炯炯神态。出院那天,提娜开车来接他们父女俩,又亲自把他们送回家里。张阿姨做好了饭等候他们归来。忆良的父母也来了。这是他们老两口几年来第一次到忆良的家里。
忆良妈妈重感冒也恢复了。祖孙三个互相打量了一番,然后拥抱在一起。忆良知道他和父母的心结慢慢打开了,彼此之间的误解和不谅解也消除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有东方岩那晚和自己说的话还盘亘在他心间,他还需要时间,才能让稻子对母亲的心结解开。
稻子大病初愈,身体还在恢复期间,整个5月和6月,幼儿园里全力以赴在准备毕业典礼的节目,她本来和全班同学一起有一个情景剧的表演,可是她耽搁了两周的排练,她很担心自己跟不上,又开始不想去幼儿园了。忆良知道不能强迫她,但又不免心急如焚。提娜了解到他的难处,说她也许可以试试去开导开导他的女儿。忆良对她充满感激,这段时间多亏了她,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能否熬过来了。
提娜一开始很规律地来看稻子,一般是隔一天一次,稻子总是躲在书房里,提娜进去陪她说话的时候,她也不太愿意开口跟她交谈。
提娜告诉自己不能着急,虽然她很想跟稻子亲近,想跟她交朋友。她想起东方岩兄妹俩跟稻子像亲人般的关系,不由得羡慕不已。“为什么呢?怎么才能赢得孩子的信任和友情呢?”她愁眉不展,东方岩正好进来找她商讨方案,见她转过椅子背对着办公桌,就知道她可能有心事。
“上司,怎么了呢又?”也许正是他的率真和没心没肺,才赢得了提娜的友情。提娜突然想到这一点。她已经习惯了通过东方岩来测试和了解忆良的一切。
“你来的正好。我有件事想问你。”
“问。”
“稻子最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提娜直入主题。
“啊哈,关于稻子的啊。我还以为是关于我忆良哥的呢!”东方岩故意卖着关子。
“少废话,把你能想到的都告诉我。”提娜显出盛气凌人的架势。
“哎哟哟!”他连连咂嘴。“就你这态度,稻子能喜欢吗?”
提娜立马坐直,收起刚才的神气。
“上司,我觉得吧,你每次去咱家的时候啊,别打扮成这样,你看看你戴的这些首饰,又是正方形,又是链条,又是钉子的,”他打量着她的耳朵、脖子,又拿起她的手看了看手腕上一大串的饰品,“还有这些朋克风的手串,这些孩子看了可能觉得不敢碰你吧。还有啊,”他靠近了一些,盯着她的脸,“还有这烟熏妆,”然后他又退后几步,看着她脚上的高跟鞋,“这鞋子,你试着想一下幼儿园老师的着装……”东方岩试图引导她在眼前出现一个幼儿园老师的形象。“能想象到吗?”
“不能。”提娜生气地说。
“你不是见过我妹妹吗?她,你回忆一下,她的着装。”东方岩有点真把自己当老师的那样子,嘚瑟地看着她。心想着这世界原来还有“女魔头提娜”的盲点。
“你妹妹,黑色的头发,白色的着装。黑白电视机?”
“不是。你怎么看问题的角度这么机械呢!也太冷冰冰了点吧。我的意思是不要化浓妆,不要戴这些棱角太多的首饰,不要穿超过5厘米的高跟鞋,你个头这么高,再踩一个恨天高,小孩子会觉得你是巨人的。”
“啊,原来是这样啊!你说的有道理。我知道了。谢谢!”东方岩发现原来提娜也是个孩子,并且还是个很单纯的孩子。
“傻闺女!”他心底里受到感动,“稻子从小没有母爱,这你知道,是忆良哥一个人带大她的,她现在对母亲有一些朦胧的概念,也可以说是思念吧,这你不能让忆良和稻子知道,你明白吗?”提娜认真地点点头。东方岩接着说,“稻子非常乖巧,但是性格有点内向,对亲密的关系感到恐惧,她在家的时候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图画书、美术书,画画。这孩子看样子很有艺术天赋,对绘画和音乐很有感觉,这一点可能是遗传了她妈妈……”
“稻子的妈妈是艺术家吗?”东方岩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但考虑到提娜的为人和她真诚向自己请教的份上,决定把他所了解的关于稻子的事尽可能多地说给她听。
“是的。画家。提娜,今天我们在这里说的话,是因为我看重你对忆良哥和稻子的真心,我希望我没有看错。我不知道这件事结局会如何,但你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