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未成形的诗作背诵下来,对那些诗行赋予了胚胎所需要的呵护和期盼。其实这首诗东方鹤后来有改动。周怀山欲与她攀谈诗歌,东方鹤觉得他造诣普通,段位不高,也就没有与他多谈。她平日里几乎只往来于图书馆和教室、宿舍和食堂、音乐社之间,其他的地方极少涉足。他曾费尽心思组织了几场文学院内部的交流活动,怀着无限期盼之情将邀请函发到她的邮箱中,但照例不见东方鹤的身影。周怀山的学长的身份对她根本形同于无。
这次他在筹划的事情,就是诗歌社。北大本有诗社,但东方鹤并未加入。好像除了音乐,她对这些团体没有丝毫兴致。周怀山时而觉得自己势在必得,时而又备受挫折,瞻前顾后起来。但事情已经推进到无法撤回的地步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
爬山虎诗社成立之时,周怀山动用了哥们的友谊,在北京几大高校内同时发布了帖子。他还租到了一间不错的诗社活动室,作为诗社的本部,亲自装饰了墙壁上的爬山虎贴纸和其他地方。墙壁上印了东方鹤的那首诗。周怀山有意做得不够显眼,他是担心东方鹤见了适得其反。
在他的极力邀请下,东方鹤终于答应去参加诗社成立的揭幕仪式。本来东方鹤想请景与她同去,但不巧的是景那天下午陪几位法国交流生有事走不开。东方鹤心里的失落虽没有从嘴巴中表露出来,但那天她给他的微笑没有那么发乎内心了。
北大周边的高校诗歌爱好者都来了。各校诗社的社长也带来了贺词。周怀山亲自在门口迎接大家,鞍前马后地忙碌着。那天来的学生都特意穿上了正装。周怀山也一身黑西装,配了领带。东方鹤身着一袭简单大方的白色连衣长裙,头发简单地绑在脑后。一进门,周怀山就跑了过来,亲自迎接了她。
“贵客来啦!好久没见你哟!小丫头!”
东方鹤愣了3秒,心理疑惑不已:“这是那个当时照顾我的学长吗?怎么说话变得油腔滑调的了……”
见对方没有回答,周怀山略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你吃午饭了吗?”
“吃过了。你呢?”东方鹤只是随口一问。
“我好饿。还没吃。你看看里面,哪里有时间吃……”
“哦。不吃饭不行吧……”这么干巴巴的对话,东方鹤脑子里一直轮番重复着一句“此时无声胜有声”。她匆匆走开,周怀山叫来一个小弟领她参观,其实这房间一眼就能看到头,并没有多少参观的价值。但时间还早,东方鹤也只好借此来打发一下时间。墙上并不起眼的小诗让她看见了,她正站在那读的时候,周怀山过来了,似乎很想得到一个赞扬。
“这是我第一稿吧?这首诗我后来又改了一下……”
“啊?!你怎么没有跟我说!”
周怀山的反应让东方鹤哭笑不得。“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不是。你写在我上的,后来你改了,理当告诉我一声嘛。否则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状况了……”周怀山倒是满腹委屈似的。
“没人看的。无所谓了。如果你要改,我现在就发给你。”说罢东方鹤就去里找自己那首诗,发给了周怀山。这时又有人喊他,他才离去。
东方鹤觉得浑身不自在。从诗社的名称到整个社内风格再到墙上她的小诗,都让女生的直觉受到最大限度的挑战。她环顾四周,用目光寻索着周怀山。她模模糊糊意识到周怀山正在做的这件事可能和自己息息相关。她不愿意这样被搅进一个未知的黑洞之中,朦胧中无力地四处乱抓。再说她尤其厌烦以感情为纽带来做事情。在东方鹤心里,感情,尤其是爱情,是不容一丝玷污的,也不容别的情愫掺杂进来。景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是喜爱却又从未表白直言,这本就让东方鹤多愁善感的内心产生了芥蒂。他的态度尚未明朗,如今又凭空冒出一个周怀山这番大肆周章的示好,实在让她焦躁不安。
宾客差不多都来齐了。周怀山开门见山,感谢大家的捧场。他直言创办诗社的目的来自于一场意外。“那次意外让我第一次意识到爬山虎这种普遍不显眼的植物在大自然中独特的价值。因为这个意外,我第一次注意到这种植物,它存在于我们目之所及的各个地方,低调地铺展开自己的全部,为建筑增添生命的气息。同样也是这次意外我收获了一些诗意的存在,所以我才有了办诗社的想法。这份诗意很纯真,很纯净,我只想通过各位同仁的共同努力这份纯真永葆青春。”
掌声雷动,东方鹤脸上觉得火辣辣的。那天她的举动确实未经思考,鲁莽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她后悔地闭上了眼睛,想努力找寻一种帮助自己摆脱目前尴尬境地的方法。周怀山领着好友过来介绍给东方鹤认识。看他的样子,好像已经完全把自己当作了一位缪斯。
揭幕仪式结束后,周怀山准备了简单的蛋糕、点心和红酒,还请来了一个小乐队,弹奏起了宴会的舞曲。东方鹤这才注意到,原来每位参会者都带了舞伴来。大家纷纷随着音乐双双起舞,她只好站在餐吧那一个接一个地吃着蛋糕。
“小姐,可以请你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