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分手了吗?”夫人脑袋转得飞快。虽然她表面上似乎十分平静地接纳了朱颜,但那只是女人常用的“障眼法”。接下来她打算出手,对朱颜和东方鹤做一番“比对调研”,以选出她心中最合适的儿媳妇人选。
性格倔强、冲动的女人一旦头脑发热,便急于采取实际行动,好验证自己的判断,抑或通过结果来重新审视全局,好及时作出和补救。儿子已经陷入错误的泥潭,做母亲的不能见死不救。趁情势还有挽回的余地,她必须有所作为。
调查结果不日即送达她的手中。朱颜的过去直到如今都尽数在她的掌握之中。她几乎是瘫坐在沙发上的。散落在地上的照片中有忆良和稻子的笑脸,有忆爸忆妈在公园和家人欢乐的场景,还有皮埃尔,也有东方鹤形单影只背着古琴往前走路的落寞样子。
这样一个女人怎么能她的家门!夫人气急败坏,在沙发里躺了半天,无法动作。直到日暮西垂,墙上的古钟敲出了沉闷的时间,这座安静的房子才有人进来。
“妈!孙阿姨呢?怎么不开灯啊?你在家吗?”景扛着画框进了屋。见没人应声,便以为家里没人。他放下画框,换了鞋,往楼上去了。
现在引起痛苦的根源靠近了自己,夫人反倒无力和他面对,更无力与他谈判。她慢悠悠走向玄关,趁着昏暗的光线,她看到了画布上的裸体女郎。她**着睡裙,嘴角叼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眼神慵懒倦怠地半闭着。她的肌肤透露出珍珠般的光泽。房间内的布置一览无遗。与其说是布置,倒不如说除了那张床以外,并没有什么家具。她联想起一些污秽的场面,泛起一阵恶心。她越看画中的女人就越来气,于是从柜子里取出一把剪刀,冷静而有力地一刀刀剪开了那幅画。
“妈!你在做什么!”景洗完澡从楼梯下来准备取回他的画。他花费了许多日的心血,终于完成了这幅十分珍爱的画作,是打算挂在自己的床头的。这样他就可以每天看着情人的形象入睡,直到他们结婚。
夫人着破坏的节奏。景上前来阻止她。“妈!你怎么了?这是我的画!”
“我知道这是你的画。我在撕碎它!因为它肮脏、污秽、可耻!”
景被这三个形容词吓得瘫倒在地,无力还击。过了半晌,他只能用微弱的声音回复道:“妈你怎么了?你糊涂了吗?”
“画上的女人在不久前,我才见过她。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你都没有开灯,你没有注意到我画的是谁?”
“是她。你们的婚事我不会答应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真是比晴天霹雳还要严重的打击。
“为什么?”
“我劝你收收心。等我冷静下来我再告诉你为什么。妈妈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事。唯独这次,不行!”
“可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她为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了……”景无力地垂下头,他快要哭了。母亲使用的招数他从未过,根本不知道如何度过这绝境。
“她为你失去了一切?!笑话!那是她咎由自取!”她不由得冒出了一句粗口,那是法国人用来骂人的粗口。
地上是一地的碎片。画中人的一只半闭半睁的眼睛躺在他的脚边,讽刺地看着他。夫人干完这一切,起身打开灯,回到沙发里。
“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变得如此恐怖……”景跟着走过来。看到了地上散落的照片。“怎么有稻子和忆良哥?”他发现还有更多他认识的人,“还有东方鹤,爷爷、奶奶……皮埃尔……”照片一看就是侦探偷拍的。“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经过激烈的情绪波动,夫人此刻极其疲乏。
“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你为何要跟踪他们?又为何要毁掉我的画?”
“你真的不知道吗?这些人到底与你有什么联系?与那个女人有什么联系?”
“朱颜?他们与朱颜会有联系?他们是东方鹤的朋友,东方鹤是……”
“跟那个女孩没有关系。我们现在说的是那个女人!”
“母亲!”景发出了绝望的叫喊。夫人从未听过儿子以这样的语气和语调唤自己,那声音听起来如此可怖,令人不悦。
“朱颜在国内的时候结过一次婚,还有一个孩子。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景知道这下无法逃遁了,只好承认。“我知道。虽然如此,我并乎。”
“你可以乎。但是你知道吗,她刚结婚生下孩子就抛弃了她,跟着男友来了法国。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你能想象吗?抛夫弃子的女人!这些年她一直在靠着这个法国男人生活,所以她才没有在绘画界崭露头脚……”
“等等……妈!稻子是她的女儿?”
“看来你在国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