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约念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系着围裙忙里忙外的,好像真有那么点妻子的样子。
“东方鹤。”她忙完之后他叫住她。
“你收拾好啦?”
他已经换上了行李箱里带来的睡衣了。
她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你这穿的几岁时候的睡衣啊?”
“来巴黎,新买的好吗?!”他不解地看着自己胸前的小丸子头像。“不可爱吗?”
“可爱可爱。”她止不住笑意。“原来你还真是个毛孩子啊!”
“我不是毛孩子!”他一本正经地神情。
“好啦好啦。把这个床单铺到你的沙发上,去睡觉吧。”她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干净的床单递给他。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巴黎吗?”
“啊?”她喝了一口水,嘴唇上留下了湿湿的水印。
一定是有什么魔力突然攫住了他,否则他不会只看到她的唇,并且吻了上去的。她眨了眨眼睛,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倒是他先回过神,他的唇离开了她的。
“啊!我!对不起!东方鹤,我不是……那个……”
“你在说啥?”她挤了牙膏,把牙刷塞进自己嘴里,进了洗手间。
他一副闯了大祸的痛苦表情,挠了挠头发,刚刚洗过未梳的湿头发更乱了。
他坐在她房间的椅子上,惴惴不安地等她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
“怎么还不去睡?”她像没事人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事:洗衣服。“哦,时差没倒过来?”
“东方鹤……”他反倒不知如何开口了。“对不起!还有谢谢!”
“不用谢。”她的嗓音里没有感情色彩。
“不是,我是说我亲了你……”
“不必放在心上。你可能是坐飞机坐得头昏了。我不跟你计较。如果睡不着的话我这里有书。看书最容易入睡了。对头!给你找个长篇读吧。我看看,找谁比较好呢……”她自说自话就在书箱里翻找起来。“啊!陀思妥耶夫斯基!怎么样?你读过没?”
她拿出那本她很《卡拉马佐夫兄弟》。
“只有下卷,诶?上卷去哪了?”她找了一会,没找见。“算了,没找到。你先读下卷吧。反正对你来说都差不多了。下卷应该是放到那个箱子里了。”她指了指另一个箱子。“但是我不想找了。”
“这书很好看吗?”他注意到书角有点磨损的痕迹。
“好看极了!看上十页,我保证你就能睡着了。”
于是林约念拿着那本的第二部分走到他的沙发床那,随意一躺,开始翻开第一页……
第二天一大早,他被厨房里的声音给惊醒。
“早啊!东方鹤!”
“哦,你醒了?睡得好吗?”
“我才刚睡着。因为你给我的那本书太好看了。我一直看到快四点钟,眼睛实在睁不开了才放下的……”
东方鹤又笑了。“你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诶!我都说了我不是孩子啊!”
“好啦!既然醒了,准备吃早饭吧。我今天早上有讲座要去听。”
“我也一起吧!”
“你没课程安排吗?”
“哦。没有啊。我那个,还要到后天呢。”
“那你抓紧。时间不及了。”
他抓起衣服去卫生间换好了出来。“你的舍友呢?怎么没见着他们?”
“他们约好了出去露营。明天才回来吧。”
“哦哦不错哦!”
“有啥不错哦!都是年轻人。”
“好像你不是年轻人似的!”
“我呀!是个老人啦!他们跟你差不多,青春无敌,活力四射。”她把鸡蛋和燕麦粥放到他面前。
“你……是不是祖国同胞都会如此接待啊?”
“当然不是啦!”
“那何庆来的时候呢?”
他怎么知道何庆跟她的事?东方鹤脸刷地一下通红。
“我知道的啦。你的事我都知道。”
去年他来的时候,他是住旅店。
“那不一样。情况不同的。他比你大,来之前做好了充分计划和准备的。不像你这样突然、无助……”
好像哪里不对啊!她怎么会无端对眼前这个男生生出那样的信任?她没想过拒绝他或者不相信他的话?!
她带着他乘地下铁。想起了吕克贝松的那部电影。
你就是高贵美丽的阿佳妮,而我就是那个落魄的地铁小偷。他看着她的侧脸,黑色的头发顺着脸颊垂下来,线条俊美的鼻子和嘴巴隐隐约约,时而被头发隐藏进去,时而又露出一点儿棱角在黑色的瀑布边缘。
人是因为有缺陷才能活下去的。因为那个缺陷让另一部分更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