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庆,何庆在干什么呢?他说他爱她。他出现在她的梦里有两次了。可是梦里的他越来越模糊。只剩下那个声音:“我爱你。”林约念吻了她两次,她都没有反对,她在做什么?她想起当初林约念公开追求她的时候,她是那样反感。难道是因为异国他乡的生活平添了寂寞,她又来到了正青春嘉年华?她想不通自己的言行举止,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这样是可憎的。可她什么都没有再说。与何庆的联络一如既往地冷淡。
她去他房子里参观,作为第一个访客。
“真空!“她惊呼。
的确,只有钢琴运来了。房间里连个沙发都没有。
“你睡哪?”
“喏!”他指着地面。
“太粗糙了吧,这个地面?地板都没有。”
“嗯,我买的床垫还没送到。”
“只有床垫?”
“足够了。”
真是闻所未闻!“会硌坏你的!”
“不会。我一直这么睡的。”
等到她第二次去他的房子的时候,一进门就能看到那个白色的床垫放在地上。乐器差不多都齐了。“我准备把床垫撤了。太占地方了。而且最的是,太难看了!”
“我看这里不适合睡觉,只适合做音乐房。你还是另租一个房间吧,有床有桌子和椅子的那种。”来客只能席地而坐。关键是他这里的地面没有铺地板。东方鹤就那么一直站着。她累了,只好坐在钢琴凳上。但是林约念惆怅地看着她,看得她只好起身。
“啊!还没有古琴的位置。如果你坚持不坐地面的话!”
第三次去的时候,他已经把地面都铺上了地板。有一个扫地机器人来回移动,帮他做打扫的工作。“现在好多了吧!”他拉着她往乐队拢出的一个环形中央的地面上坐下。“这里是你的位置。最中心的位置。”
他仰面躺下,心满意足。
“你真是个怪人。”
“你的三个大箱子呢?东方鹤转了一圈,发现除了那只行李箱以外,他的房间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了。
“哦。寄丢了。“他不由得紧张地坐了起来。
“那你这里要是缺什么,生活方面的,可以告诉我。“
“哦。”虚惊一场,他复又躺倒。
那个中央的位置,其实也是他晚上睡觉的地方。白天的时候,他也会躺在那里脑海里演绎着复杂的旋律,成型之后,他一骨碌爬起来坐在钢琴边,记录下来,复又修改。感到饿了的时候,他才出门去买一份饭。有时候干脆去找东方鹤。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求她赏一顿饭。因为他“想念家乡的味道”。
“要是吃不惯这里的饭,你会受不了的。”
“吃饭对我来说不。”“哦,不是。吃上一顿合宜的饭才是有意义的。”
东方鹤,我躺在你的位置,感受着日月星辰在我头顶的星空旋转,我想象着你在我的身体内弹奏着高山流水遇知音,弹奏着鸟鸣山幽,想象着大地上的音乐甚至声音都是你的伴奏,都是凸显你的存在。我之所以不敢把它表现出来,我之所以惶恐至极,是因为我担心表现出来的效果比不上自己受到打动的深度。我担心我在弹奏的时候,你就不见了。
他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异类,音乐房至今没有人的加盟。他也不着急找同伴,并不急于创作。他在。
好的歌词,好的曲调,都需要。需要耐心。而他现在正爱着她,或者说他正爱着他的创作对象。活生生的她,必须化作音符落在纸上,落在指尖,落在那些或笨重或阳刚的乐器之上,这对少让他有点难以逾越的艰难。
他的吻是纯粹之吻,犹如一个婴孩,当他对你产生了绝佳的信任后,他就会对你咧嘴笑,还会伸出手摸你,把脸跟你的脸贴近。这是本能。人类渴望抚摸,渴望温暖,渴望肉体与肉体,灵魂与灵魂的接触。再也没有比这样的吻更为真挚纯洁的了。
他相信她也是这样认知的。所以他们对这两个吻,都不置一词。莫名其妙地高度一致地。
或许在他心里,那组宏大的乐曲的材料早已准备,现在只剩下冷却后将其凝固成某种造型。配得上她的造型。
东方鹤正在准备毕业论文阶段。林约念却隔三岔五猫在她家看她的藏书。她的他几乎一本不落地读完了。
“我看你研究生改读文学算了。“东方鹤戏谑地说道。今天她的头发被她胡乱地绑到了头顶。虽然她的手法很糟。她说过她几乎不会梳头发。所以只好任其自然地垂下来。林约念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几个绝妙的旋律,他觉得不记下来它们就会像精灵一样一闪而逝。他跑到她的书桌前抓起一张纸就画了一组音符。匹配前后的旋律,他不假思索就躺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