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年的时候,村子里家家户户还是平房居多,但是秦小军家已经盖起了小洋楼,在这个村子里分外显眼。√
道姑远远望去,眉头一皱,普通人或许无法瞧见,她却看到屋子上方有一层若隐若现的煞气,不由心中暗惊。
很快,道姑和张红玉很快便来到了家门前,不料还没进门,在门外便听到了屋子里的争吵声。
张红玉一愣,对此显然毫不知情,表情有些尴尬:“让仙姑见笑了。”
八月是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那时候空调还没有普及,家家户户家门大敞,纳凉透气,而张红玉家却是大门紧闭。
屋子里坐着三个人,分别是秦小军,他爸秦继华,以及一个略微上了年纪的中年道士。
“爸!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折腾了!还是把双儿送到大医院里去看看吧!”秦小军重重拍了拍身旁的茶几,神色有些激动。
“大医院?省里的医院还不够大吗?他们看出什么来了没有?”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在大厅内不停来回踱着步子,摇头叹气,神色黯然,此人正是秦双的爷爷秦继华。
“那就去北京!上海!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治好!其余什么旁门左道,江湖偏方,我一概不信!还要喝什么符水,万一出了什么事,谁负责的起?”秦小军看了一眼正在悠闲摇着扇子的道士,气就不打一出来,要不是秦继华的阻止,他早就把这个道貌岸然的江湖骗子赶出去了。
“唉,没用的,我怀疑秦双是中了什么邪祟,这件事我意已决,你不用再说了!”说着秦继华走到那个道士旁,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辑,“这件事还请麻烦仙长了。”
秦小军自幼经历了文革和改革开放,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不过老人家却信这些,见秦继华这个态度知道再无回旋的余地,只好重重叹了口气。
道士放下扇子,端起茶杯,杯盖轻掠,抿了一口,才悠悠开口道:“讨论好了吗?其实并不是我要这个钱,是给三清的香火,如果我不收,这份恩就会变成来世的因果,修道之人讲究六根清净,贫道实在不愿意和世俗有过多纠葛,而现在就此斩断,将来你孙子也会受到福报。实不相瞒,你这孙子邪祟入体已经有段时日了,天下能救她的不超过十人,你们运气不错,贫道恰好云游到此处。”
说完,有意无意地举起了左手,指尖红光流转,很快一个的小火球便凭空出现在了他掌心。
“是是是,那就有劳仙长了。”秦继华见状再无他疑,堆着笑掏出了已经准备好的一万块钱。
一万块,在那个时候,对于一个农村人家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数目,不过只要能治好孙子的命,别说一万,哪怕要秦继华的命也再所不惜。
“慢着!”就在那个道士正好接过钱的时候,大门忽然被打开,却看见张红玉和一个容貌极美的道姑站在了门口。
张红玉连忙走进来阻止了秦继华:“爸你先等一下。”
那个道士正准备接过秦继华手中的钱,不料却遇到了这一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看着门口站着的道姑,不由冷哼一声:“即然信不过,何必找个不知道哪个山野乡观的女娃娃来羞辱贫道,既然如此,那贫道就此告辞,恕不打扰,只是可惜了你家孙子。”
秦继华连忙拦住了那个道士:“仙长消消气,妇道人家不懂事。”
说着不顾众人劝阻,硬把钱塞到了这个道士手里。
道士推辞了一下,才勉强接过钱,脸色稍霁,掏出一张黄色符箓:“把这个符箓烧了兑入水中,再待贫道开坛祭法一天一夜,其间不要再进其余五谷杂粮,你孙子自可无恙。”
秦继华接过符咒,千恩万谢,就在这时,站在门口的道姑开口道:“可以将这个符咒给我看一下吗?”
秦继华见这个道姑举止大方得体,气质脱俗,自始至终也没说过什么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符箓递了过去。
道姑接过符箓,粗略扫了一眼。
此时不待这个道姑开口,那道士冷冷看了一眼,神色略微有些不屑:“贫道青城山常道观长老,道忘尘,不知这位道友师出何方,看了我这符箓又有何指教?”
“指教?”道姑微微摇了摇头,轻轻捻了捻符箓,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那道符箓竟无火自燃,最后化一道灰烬,方才开口道:“指教便是,钱,留下,人,滚。”
此话一出,大厅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别说众人,就连那个道士都惊在了原地,很快,当众被羞辱的愤怒迅速压过了自己的理智。
这个道士叫何明,年轻的时候被青城山收为记名弟子,在外门接待了几年香客,也学了点道法,因一时贪念,利用职权,将部分香火钱中饱私囊,后来东窗事发,被青城山赶下了山,从此游手好闲,仗着一点法力在身,坑蒙拐骗。而所谓的开坛祭法一天一夜,不过是自己借故脱身的幌子。
再加上自己在青城山上呆了几年,即使被怀疑,也能头头是道,所以向来穴不走空,无往不利。
而今天这女娃娃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