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过来带我去南边的阵地,老秦和李舜一起往北去了。
进入阵地,有人过来向我报告,递给我作战计划。
我仔细看着作战计划,迅速摸清了这边的兵力部署,同时和李舜那边也保持着联系。
当一抹正午的阳光越过山头直直照进河谷的时候,一溜晃动的灰色人影终于出现在伏击者视线里。那是一队联合武装的尖兵,带着钢盔,大约有50人,拉开距离成搜索队形前进。他们警惕地握着枪,背着沉重的背包,因为走热了,许多人把钢盔提在手里,衣服钮扣解开来。
我和李舜快速取得联系,简短汇报之后,命令全体人员进入战斗状态。
黑洞洞的枪炮口抬起来,时空停止心跳,生死决战拉开序幕。
我埋伏的位置在石墙阵地上方,通过望远镜看见河谷深处,大队伍德的联合武装人员正在乱糟糟地行进,许多驮载炮架和弹药箱的骡马夹在队伍中间,阳光照亮那些穿黑衣服的当地马夫,就像照亮灰色岩石上的蚂蚁。
这时的战场形势是,联合武装大举进攻,前进军按照零号作战计划军诱敌深入,他们一路丢盔卸甲,连地势险要的东腊摩山阵地也丢掉了。伍德花钱雇佣的联合武装为胜利所鼓舞,急不可耐,希望一举打通猫儿河谷,直取前进军营地,然后把前进军总部赶下眉公河全歼。
据老秦的情报,伍德将这次战役命名为“眉公河之春”。
老秦是个经验丰富的军官,他不想过早暴露目标,所以命令前沿阵地不要惊动敌人的搜索兵。老秦给我这边下达的任务并不是伏击,而是阻击,我这边的兵力只有一百来人,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消灭敌人的决心。
老秦说过,战争是综合因素的对抗,不仅仅以人数取胜。打个比方,敌人好比一头巨蟒,亮着小灯一样的眼睛从前面经过,我们则是一条把自己伪装成朽木的阴险鳄鱼,欲乘其不备猛扑上去,用锋利的牙齿置对方于死地。
伍德的大队人马终于开到,山谷里有了人喊马嘶的喧闹,当敌人队伍行进了三分之二,各处埋伏的前进军士兵突然开火,猛烈的枪炮声一下子打破宁静。仿佛风暴突至,雷声隆隆,密集的弹雨从天而降,打得河水好像开了锅。一串串流弹拖着长长的哨音像陨石雨急促地掠过空中,大口径机枪像神话传说中的老妖婆,突突——突突突——急促而恐怖的狞笑令人毛骨悚然。迫击炮手将长了眼睛的炮弹送到人群中爆炸。
伍德的联合武装猝不及防,受惊骡马四处狂奔,许多人来不及躲藏就被死亡旋风刮走。
慌乱之后的伍德联合武装很快回过神来开始还击,用迫击炮向山头轰击,成群的炮弹像乌鸦一样飞上阵地,黑烟遮住天空和太阳。大树倒下,石头漫天飞舞,热辣辣的烟雾和泥粉使人窒息。石墙争夺战正式展开,联合武装主力集结,急欲打开通往胜利的最后一道关口。@&@!
激战至晚,大火把天空燃得通红。这是一个残酷而又美丽的时刻,死神好像一个奢侈的暴君,在这里举行他的盛大宴会。一切贪婪的魔鬼都在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它们为所欲为,兴高采烈,战争是它们的狂欢节,它们以战争的名义享用世界上最美好的人肉大餐。
战斗进行地异常激烈,阵地上一堆堆尸体,分不出哪是死人,哪是活人。
我没有料到伍德雇佣的联合武装战斗力和武器装备如此强悍,和前进军打的难分难解。我这边的100来人很快打的还剩下不到60人,但战士们战斗的意志都十分顽强,没有任何人畏惧和退缩。
战斗还在进行,半夜时分,一支前进军援军终于赶到石墙阵地,我方士气大增。
两军继续激战,双方都在不断增加兵力,数十门迫击炮互相轰击。伍德联合武装进攻受阻,开始改变策略,他们采取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改正面进攻为佯攻,暗地里派出部队向阵地两翼迂回偷袭。不料老秦早有防备,偷袭部队中途受阻,打得搅成一团。*&)
伍德急欲拔掉我这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我带人坚守,连增援的部队也伤亡惨重残破不堪,到最后能拿起枪战斗的官兵剩下不到一半人。
按照老秦的周密部署,按照零号做账方案的计划,就在伍德联合武装主力全部钻进猫儿河谷时,一支强大的前进军军队却悄悄地在他们身后出现了。他们消灭了担任后卫的一队联合武装士兵,重新占领东腊摩山,这就等于在伍德联合武装后面“咔嚓”上了一把锁。
后门关上,伍德的联合武装进退不得。
我身处这场发生在金三角的战争,忽而感觉天高地远,枪炮无声,我感觉有些像观棋,不同的是战场上每颗棋子都是人,是有血有肉的士兵。
这时金三角战场呈现一种错综复杂的战略态势:西面的红线区外,强大的国家军枕戈待旦虎视眈眈,他们作为一支战略威慑力量随时准备出击。联合武装虽然被困,但战斗力依旧强劲,一时难以消灭。
李舜和老秦还有我边指挥战斗,边时刻关注着西线国家军的动静,关注着红线区是否被国家军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