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拉着张延云一路小跑直到先前那处凉亭才停下,萧玄从凉亭红木柱后探出脑袋眺望,拍拍自己的胸脯,松了口气:“没事没事,延云你别怕,冰块脸没追上来……”
张延云觉得有些好笑,摊开手道:“就算易流年追上来也没啥可怕的吧?”
萧玄头也不回地道:“哎呀你刚才没看见吗?他一招就把董云飞一群人吓跑了!虽然说董云飞那家伙是个怂包,但也能看出来那冰块脸不是什么善茬!!!”
张延云摇了摇头,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和萧玄纠缠不清。
“延云,你”突然萧玄一声低呼。
张延云靠过来,抬眸望去,微微一愣。
朦胧的夜色中,羊肠小道的那头,漫天各色光芒下,一位少女低眉顺耳地轻轻移来。
“心兰姑娘?”少女那件鹅黄色的翠烟裙,即便是在夜色里也能一眼辨认出。
李心兰微微一顿,随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慢慢走到两人身前。
没等两人开口,李心兰就从怀中取出二人的钱袋,深深弯腰递出钱袋,满含歉意地说道:“实在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不管说什么在你们心里都是一个骗子,我,我也不奢求二位公子的原谅。但,但这两只钱袋,一定要还给两位公子。”
张延云和萧玄对视一眼,萧玄伸手把钱袋接过来。
张延云微微作揖道:“心兰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我相信心兰姑娘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这么做的。”
萧玄掂了掂钱袋,看向李心兰眨眼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给本公子听听!如果缺钱,本公子就发发善心送你点也未尝不可啊!只不过……这偷蒙拐骗的勾当,可不适合你这么美丽的姑娘哟……”
李心兰愣住了,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两人,眼眸里再也忍不住心酸懊恼的泪水,转过身去低声抽泣起来。
张延云还是第一次见女孩子在面前哭,事实上他根本就不认识多少女孩子,而他认识的……不管是沐芊芊还是周初雪都不是那种动不动就会哭鼻子的女孩。
所以他只能挠挠头,不断抬头给萧玄使眼色他做些或说些什么。
萧玄也一阵头大,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拍拍李心兰的肩膀,道:“那啥,别哭啊……要不,来亭子里坐坐?”
……
李心兰在两位少年笨拙的安慰下在凉亭里坐下,渐渐停止了抽泣,也讲述了一些事情。
原来,李心兰的父亲很早就离开了家,她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家里还有个双腿残疾的弟弟,靠着母亲一手出色的针线活,一家人的日子过得虽然清贫但还算安心,李心兰的理论成绩还算不错,也继承了母亲的针线手艺,眼看着理论终考考个好成绩修行之后一家人就能过个不错的日子。
但谁想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前两天突然一行凶神恶煞的人闯入家中,把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扔到一家三口面前。
母亲看到那被五花大绑皮开肉绽的男人面容后瞬间变色,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抛弃这个家庭十几年之久的父亲。
李心兰和弟弟都愣住了,二人对父亲并没有什么印象,但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父亲回来一家人能够团聚,但谁能想到她的父亲……竟是如此禽兽?
听那些凶神说起,原来是男人在赌场里输了钱赔光了一切,又没钱还债,禁不住拷打供出了一家三口的居所,于是债主们便押着他找到了这里。
接下来李心兰经历了生命里最黑暗的两个时辰,债主们搜光了家里的一切,最后债还是还不上,那些债主们竟然……竟然掳走了她母亲,要让她母亲做奴做比婢来还债!
那个男人,她的父亲,自始至终,只是蜷缩在屋内一角,低着头,一言不发。
如今父母被掳走,家徒四壁,原本还算幸福的家庭瞬间被摧毁,更让李心兰揪心的是她那才十岁的弟弟因为天生残疾就算做童工也没人要。
家里没钱,但弟弟和她都要吃饭,都还要活下去……
万般无奈之下,她才开始偷钱,只让弟弟能吃上一口饭。
弟弟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如果她不偷钱,那,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一条堕落的路。
“我靠!”萧玄起身,重重一拳挥舞在柱子上,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那个男人,他还是男人吗!?窝囊废!!!人渣!!!”
张延云心中百感杂陈,静静注视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李心兰,不知说些什么。
这个世界,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似乎真的太大了。
有人锦衣玉食,却也有人凄惨无比。
他本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算挺穷的了,但今天不管是秋天凉的故事还是李心兰的故事,都要比他惨很多。
至少,他还有个钱山海照顾他,虽然更多的时候是他照顾钱山海。
但比起这两位,他着实算过得十分不错了。
“那什么,我最听不得人家惨的故事了。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一袋钱,你先拿去。”萧玄把之前的